陈旭然上前拉住自己的母亲劝道:“没证据的事不能随便冤枉人”
“要什么证据!”胖霞挣开儿子拉扯的手臂,大声道:“这不明白的事,就她不干不净,亲妈就是个赌鬼无赖,这种家风出来的能清白到哪,当初我不招她,你非得让她进来工作,你看这没多久就闹贼了,以前都好好的,不是她是谁?长得就是一个狐狸样,瞧那眼神,每次看得我都发毛……”
“够了!”,陈旭然再次拉住母亲,祈求道:“咱能不能讲点道理,您实在过分难听了”,他给凌可心使了个颜色,让她先带林尤离开。
一路上,凌可心看着林尤渐渐握紧的拳头,看着她隐忍的背影陷入暗色的夜晚里,心里不由得苦涩着,她以为她会委屈的哭泣,一如印象中柔弱的样子,可是没有,她一脸平静,只有眸光中跳动着不易发觉的火焰,那些话深深伤到她了,让这个装惯了柔弱的女子一点也淌不出泪来,是的,那些话过分了,凌可心试图安慰她:“你知道霞婶最近遭受的打击太大,心情一直处于低谷,情绪也不稳,所以说的话都没有分寸,你别往心里去”
暗夜里晚风吹动树叶哗啦啦作响,凌可心不确定这些话她是否能听进去,许久她的身影慢下来,开口道:“你知道么,我最羡慕你什么?”,她惨淡的笑着:“我最羡慕你能自由任性的活着,从不违逆自己的心,畅快的活着,身后还有一大堆愿意帮你收拾残局的人,我跟你不一样,每一步都得自己走好,不敢有半点差池,可即便用心努力了,即便再小心翼翼的去讨好别人,还是毫不留情的被狠狠的抽着耳光子提醒着自己那没办法选择的出生环境,我有错么”
受伤的神情在她眼眸里愈来愈盛,凌可心第一次看到她真实的表露出自己的情感,原来表象下的她竟是这般敏感,她找不出更好的安慰词,只能一遍遍告诉她:“霞婶不是故意的,别跟她计较”
末了,她轻叹着,神情恢复平静,似是懊恼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忙着补充道:“我当然不会跟她计较,你也别把我刚刚的那些话放在心上,就是一时好失落哦,胡说八道了”
她嘟着嘴,弯着眉,撒娇自嘲的笑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这种错觉让凌可心觉得她们的友谊或许可以修复。
第二天,胖霞的店铺被一群流氓砸了,凌可心接到消息赶了过去。在弯曲的巷子中,她撞见那堆撤退的流氓正挟持着林尤,为头的那个流氓凌可心直觉得眼熟的很,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直到那个流氓冷哼道:“原来是个女的,这回看老子不教训你”,凌可心才恍悟过来,他不就是最初挟持林尤的那个痞子么!
“可心你快走,他们人多你打不过,快走!”,被挟持住的林尤焦急的冲凌可心嚷道。
林尤的喊声使凌可心清醒过来,是啊,他们人多硬碰硬等于自投罗网,先脱身出去多找些人才是上策,于是她快速逃走。身后的流氓欲追却被林尤拦住。只听为头的流氓喝到:“你有病啊,没看到上次这臭丫头把我给打的”
“那是你活该”,林尤不再柔弱的样子,交叉着双臂靠在巷子的墙壁上,冷峻的面庞上全是小太妹的不屑。
在以前的生活里,因为母亲经常不着家,没人约束的她经常跟这些流氓鬼混,她变换着做这些流氓老大的女人,交往时间比较长的是这个为头的流氓叫阿耀,之前他们因为冲突让凌可心以为她被痞子挟持,所以出手救她。
“哟,交上闺蜜了?还维护上了!”,阿耀一只手擦着口袋,一只手撑着墙壁,前倾着上身靠在林尤身侧,五官向下拉扯成一个囧字,啧啧道:“你猜要是把你的破以前搬出来,那个臭丫头还会把你当朋友?”
林尤闻言瞪了他一眼:“她当不当我是朋友无所谓,但你要是敢把我的过去抖出去,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狠辣的眼神不由得让阿耀缩了缩,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她的手段他早就见识过,前天因为手头有些紧找她要些钱,她故意放水让他有机会在收银台抽了几张钱,被胖大妈说了几句,便让他带兄弟过来把店铺给砸了。阿耀冷笑着,抬手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在手下面前可不能失了面子,一道殷红的血迹瞬间渗出她唇角:“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啊!刚帮你办完事,就要我死啊,这么毒啊”
柔媚如她,转换之快也如她,林尤眨了下皓眸,娇笑道:“怎么,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你帮她出头不应该么”
这副柔软灿笑的娇羞样,搅得阿耀一颗心立刻春心荡漾起来,他真想就地直接好好的惩罚眼前柔若无骨的美人一番。不远处脚步声急促传来,林尤皱了下眉,催促道:“还不快走,她找帮手来了”
阿耀呸了一声,拉着林尤要她一块走。
林尤却借口带着她只会让救她的人穷追不舍。阿耀无奈只好骂骂咧咧的带着兄弟撤走。
而带人赶来救援的凌可心只看到半侧脸红肿,嘴角渗血,瑟瑟发抖的林尤,她恍若踏过千山万水,终于看到希望般,摇晃了下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晕倒下来,一起赶来的陈旭然见状飞奔过去接住,便抱着她着急赶回去。
晚上他调出录像,发现偷盗的另有其人,是一个痞子样的人趁值班的林尤不注意偷拿了钱,也是这个人带着一班流氓砸了店铺,真相大白,陈旭然万分自责,不仅冤枉了她,还害她受伤,他坐在床边,温柔愧疚的注视着睡着的林尤。
胖霞在厨房里忙着煮鸡蛋给林尤敷伤口消肿,她嘴上没说,但凌可心看得出来她也在为冤枉林尤而不好意思,“这个你端进去吧”,她将剥好的鸡蛋盛在碗里交给凌可心,便忙着煮粥。
一把年纪的人难为情起来像个扭捏的孩子,凌可心无奈的摇摇头,便端着碗去找林尤。她轻快的脚步却在门口停住了,房间床上林尤正倾着上身将小脑袋靠在陈旭然的肩膀上,纤细的手臂攀附在他的胸前,而陈旭然任由着她小鸟依人的在他怀中取暖,一只手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怜惜着,俨然一对温馨暧昧的情侣。
苦涩如黄连般渗入她的五脏六腑,她迟疑着缓缓地将手中的碗轻轻放在门边,转身再也不愿多看房里相拥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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