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既来了,不妨进来坐坐。”
容时不知怎的就点了头,抬脚向里走去,半香在后面小声道:“殿下今日怎么突然来含晖苑了?”
“小姐走了三年了,音讯全无,殿下也许久未曾踏足,估计是想了吧。”
她们正谈论着,又见他折返回来,半亭有些愕然,“殿下这是……”
容时面上平静,“本王想起还有政务要处理。”走的毫不留恋。
她们对视一眼,均看见对方眼里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叹息。
厉鼎在书房门外守着,时不时向里担心的望上一眼,殿下已经在里面待了三个时辰了,晚膳也是原封未动的送出来。
往日里处理政务最多两个时辰也会歇上片刻,总不会连晚膳也不用,书房的门推开了,厉鼎忙迎上去,“殿下可要用膳?”
容时望着昏暗的天,眼睛长时间的使用有些酸涩,他闭上眼睛手指轻揉缓解太阳穴的胀疼。
“不了,去给本王拿两坛酒来。”
厉鼎面上为难,“殿下,您忘了太医说的,您现在的身子不能再像那样喝了。”
那是王妃走了之后吧,殿下日日借酒浇愁,圣上将军出面都没用,便是昭妃都从宫里来王府,也没什么用。
伤口恶化,太医院的好几个德高望重的太医围着殿下的床铺,便是医术高明,也是诊治了三天三夜,才勉强将殿下这条命拉了回来。
所幸的是殿下从此便像换了个人,没再进过酒窖,如今怎的又要喝酒了。
“殿下,您就顾及一下您自己的身子吧,昭妃娘娘和九殿下都还指望着您呢。”
容时睁开眼睛,墨色的眼瞳像是一湾深不见底的海洋,时不时划过几缕孤寂,“就这一次,本王实在痛的厉害。”
厉鼎急着问,“可是旧伤又犯了?可要属下去请太医?”
之前肆无忌惮的放纵,身上那道伤已然恶化难治,痊愈之后落下了病根,犯上一回痛彻心扉。
他不止一次的见过殿下疼的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带着颤的模样。
容时缓缓摇头,“本王想她了,想的厉害,就想见见。”
她是谁,厉鼎心知肚明,“殿下,王妃已经走了好久了,您……”
“去拿酒吧,过了今晚就好。”不强势却又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口吻,厉鼎还是去了。
容时抬脚向含晖苑的方向走去,站在院落里看着那棵桃花树,春季的万物复苏,桃花开了正妖艳。
厉鼎将酒壶酒杯放到院落见天的圆桌上,便退下了,留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
他倒满酒杯,坐在院子里露天的小圆桌上,不远处便是那棵桃花树,他与夕儿经常在余荫下休憩品茶。
微风徐徐,只剩他一人,记着两人的过往。
对着那棵开的正好的桃花树,他仰头饮下一杯,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流入,他站起身眸光随着飘下来的花瓣流转。
淡淡的花香轻拂鼻尖,他不禁伸手捞了几朵花瓣,凉凉的贴在手掌心。
他眼里流露出思念,“花儿又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轻声问道。
四周静悄悄的,无人应答,他恍然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酒,拿着酒杯向里屋走去。
这个主屋,他好久没有进来,因为害怕,又抑制不住,所以他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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