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一下顾青脚上干净的布鞋,又瞧了瞧自己的鞋子,因为最近下雨,外头路没有干,带了许多黄泥,从门口到椅子边的几个脚印子,都是自己带进来的,瞬间便有些歉意。
家具归置得整整齐齐。
进门右手边靠墙放置杂物的竹制长架上,除了摆放整齐的碗碟,还有用竹编的方形扁篮子,里面收着不少木制和布制的玩具。
想来是平时孩子们玩耍的。
长架下面摆放着不少陶罐和坛子,估摸着应该是腌菜和酒。
左边靠门,有个鞋架子。摆放整齐的木屐,还有布鞋、靴子。
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
角落用石板砌了个小台子,上面摆了个红泥小火炉,架着铜水壶,小台子下面有个筐,装了半筐子黑色的木炭,一边还倚着一把火钳。
他手上茶碗里味道特别的姜茶就是从那铜水壶里倒出来的。
而这屋子,从刚才他一进门,便觉得暖和极了,跟外头简直两重天。
一碗姜茶入腹,林宏文只觉得身上寒意被逼了出来后,手脚很快就暖和起来,甚至额头还微微出了些汗。
“这茶,好!”林宏文赞道。
平时沉默寡言的汉子,话也简洁得很。喝完了姜茶,便说起了正事。
“我那二丫头好日子定了,下个月初二摆酒,你跟弟妹和孩子到时可得过去吃酒。”
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布袋子,掏了一把有喜事时邀请客人时用的,染成胭脂红的带壳花生放在桌上。
苏茗端着一碟子煎得焦香的面饼子并一碟小菜过来,还没掀帘子进去,就听到了邀请。
从原主记忆里翻了翻,发现林宏文说的他家二丫头,就是他二女儿,名字好像是叫沫娘,今年刚十六岁。
这时候,成亲也是早。
苏茗撩了帘子,端着饼和小菜进去。
不一会就空手出来了。
她还要洗碗和收拾厨房。
等苏茗收拾好,回屋里的时候,林宏文已经走了。
桌子上两个空茶碗,一把染成胭脂红的花生。
四个面饼子只少了一个,咸脆的小咸菜也只少了一点点。
这个客气哟!
苏茗就道:“咋这么快就走了?”
顾青把茶碗叠起来,准备一会拿去洗,闻言道:“他还得去张家村走一趟。孩子的两个舅舅那边也得告知一声。”
“沫娘好像今年才刚十六岁吧,咋舍得这么早就让嫁人?”苏茗也坐下来,拣了一颗花生凑近了瞧,问顾青:“这是请柬?”
由于色素沉着不均匀的原因,花生壳上的红色有些斑驳,用了点劲,喀嚓一声,花生壳就裂了。
苏茗把花生仁剥了出来瞧,颜色并没有浸染到花生仁。
顾青就笑:“是啊,这里就这样。也不知谁想出的法子沿用至今,家里有喜事,来请人去喝酒吃宴,就留下一把红壳花生。”
“也是特别。”苏茗没有这方面相关信息,毕竟原身养父母虽然也教了她人情来往之事,可那边习俗与青山村这边相差极大,不解其意也是自然。
而顾青,他其实具体了解的也不多,他养父顾知路也是外来的,原籍并不在这,又把家安在这远离了村子的半山腰上,与村里人来往少了,多有不知也正常。
“要备上礼物和红包吧?多少合适?”
“最少得有两斤糕饼,一只鸡或者一只鸭,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顾青就笑笑,对苏茗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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