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什么了?”
成礼有些窘迫的红着耳尖,这幅长牙舞爪的纸老虎样子,勾起了梁冰久远的回忆,那是一个大学开学季,她从食堂抱着书本出来,从熙熙攘攘的门口挤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掉了一个很好看的男生的游戏机,那个男生对她很凶地囔了一句你不看路吗,然后抬头瞪着自己,结果最后把自己的耳朵瞪红了。
他害羞的时候,耳朵是红色的,喝醉酒的时候,脸是红色的,和她吵架的时候,眼睛是红色的。
少年人是红色的。
…………
成礼躺在床的左边,一只手垫在脖子底下,在微弱光线的房间里,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梁冰躺在床的右边,侧过身子背对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是已经睡着了。
“老婆?”成礼很轻地试探了一声,梁冰眼睫毛上下翕动着,但是没有回答。
“睡了呀。”成礼浅笑一声,忽然翻了过来,背上一下子多出来的温热令梁冰绷住身体,留意他的动作。成礼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碰了碰她的脸颊。
他闻到一股香水味道,不是清淡的,有些浓郁,她是性感的,香水也是,香味勾起了他小腹的火苗,于是他的手渐渐不规矩起来,悄悄伸进被子,然后钻进梁冰睡衣里,先是贴在她的腰肢上,贴了一会,想要再往上挪一点,但是他才挪了几厘米,就被一只小而纤细的手按住了。
被抓包了。
成礼抿着嘴唇,有些忐忑,就像一个想吃女朋友豆腐但是被拒绝的菜鸟新手,等着被判决。
梁冰没有说话,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来,搭在自己小腹上。
“……今天不行。”
成礼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不像是生气了,反而还有些害羞,瞬间胆子大了起来,像狗皮膏药一样贴过去,从背后抱着她,“嗯?”
“今天身体不方便。”
成礼虽说不是老司机,但是也秒懂。“那……?”
“成礼,我想和你说个事情。”
“嗯哼。”他边回应边把梁冰翻了个身,面对自己。反正胆子是被惯出来的。
“我觉得,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有吗?哪里?”
成礼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因为不是有些不一样,而是完全不一样好吗?这种变化是根本藏不住的,他就怕人提这个。
梁冰闭着眼睛,随口说了几个点,比如称呼,习惯之类。
而且今天对她忽然温柔了好多,有那么几个瞬间,甚至让她产生了一个错觉,觉得他宠着她。不过这些话是不会说出口的,煽情的话要留给自己。
这样,假如她发现自己只是自作多情,就不会显得尴尬。
成礼听着梁冰说出了很多细节,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害怕她深究什么。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改变这么多,虽然他不害怕任何基因上的检查,可是心虚的人害怕的又哪里是科学,怕的是鬼啊。
“好了不要说了。”
“……”
梁冰闭口不言,心说果然是不耐烦了吧。其实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呐,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就不烦你了。”
“你为什么没有答应离婚?”
她还以为他会兴高采烈拍手叫好的。
“……”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成礼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似乎原本的成礼在和他争夺大脑的意识,所以……那一瞬间,是原主不希望她走?
“额,因为……”成礼反反复复地想着措辞,可是终究没能用一句合适的话表达,“大概,是命中注定?”
梁冰忽然嗤笑一声,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命?命,可不是这样的。”
…………
成礼早上睁开眼睛,枕边已经没有人了,仆人告诉他,梁冰已经去公司工作了,这一对比,他就觉得自己无所事事,像个无业游民。
他忽然想起昨天睡前脑子里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究竟,什么才是命呢?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这种东西吗?”
“咚咚。”门响了,成礼有气无力喊了一身请进,然后就看见左某急急忙忙冲进来,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少爷,糟了糟了,要来不及了,昨天我忘记跟你说,今天的试镜改时间了!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哎呀,糟糕了!”
“……”
成礼一脸懵逼,为什么他一个字儿都听不懂呢?要不然……用英文跟他重复一遍?什么试镜?
“啊?”
左某,有一个起码非常奇葩的名字,担任成礼的司机,保镖,助理,以及经纪人。
“就是那个隋炀帝的角色!您特别想演的那个!”
“嗯?”
“哎呀来不及了,您赶紧起来!”
…………
成礼走进试镜的房间,发现一个留着中长发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来回走动,看见成礼进来,冷哼一声。
左助理悄悄说着:“这是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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