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是伴着厮杀声到来的。
素丸看到自己同辰光熙和大鬼王回到了鬼王府的院儿里,他们眼前,躺着良姝,良姝周边,一群人在喊着,砍着,躲着,追着,模糊成了背景。
大鬼王抱起浑身是血的良姝,温柔地给她擦着脸上的尘土,血迹,泪痕……
良姝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他,那眼睛射出了欢喜的光亮,原本失去的所有气力都回来了,只为再握一握那温暖的大手,只为再听听他的声音,感受他的气息。
两人静静看着对方,都忘了言语。
终于,她开了口,“如果真有来世,你会不会选我。”
大鬼王的泪扑啦啦落在她的脸上。
“下一世,我干干净净地等你,记得来找我,”她的声音好像婴儿一般纯净清透。
大鬼王终于控制不住,哭出了声来。
“做我爱人,哪怕就这一会会儿,好不好?”她举起手来,拇指和食指微微张开,比划着时间,“今世,像爱人一样爱我,这一会会儿,我就……”
她的手像断了的枯枝,落在地上,话戛然而止,双目合了,眼角挂着一颗泪珠,欲落未落……
素丸抱着未醒的辰光熙,在一旁看着,哭个不停。
“振作起来,”丙火突然跳到大鬼王面前,喊道,“你不想我们把鬼族士兵杀光,就快点做该做的事!”
大鬼王猛地抬起头来,用袖子擦了泪水,对丙火道,“现在还需要鬼只的灵魄!”
“我去抓,”丙火喊道,“你顾好素丸!”
素丸擦了泪水,这才发现,轩辕宗及不知道何时来了,还带了他的恋世鬼大军,此外,丰隆和飞廉也带了妖族士兵在奋力搏杀。他们两人就守在素丸和大鬼王身边,阻挡着涌上来的鬼兵,保护着他们三人。
大鬼王抱起辰光熙,扶着素丸道,“我们去圣墓!”
丰隆和飞廉一路相护,穿过重重废墟,来到曾是后院儿的葡萄藤下,大鬼王逃出黑赤赤的圆石往葡萄藤上一合,一扇黑色大门立现,大鬼王将圆石递给丰隆,“丙火若抓了鬼只,让他用此石进来!”
丰隆接过石头,见大鬼王三人进了门,那门倏忽消失了,方同飞廉转回战场。
左鬼王功力与丙火不相上下,要将其捉拿可非易事,更何况他还有众多手下护着,一时间,两人陷入了胶着状态。
打破这胶着状态的是轩辕宗及,他格开了鬼只身旁的喽啰帮手,丙火趁机扑向了鬼只,在鬼只全力以赴应付丙火时,轩辕宗及甩出了困仙索,捆住了鬼只。
丰隆见了,飞过来道,“我知道大鬼王在哪里,跟我来!”
轩辕宗及牵着鬼只,丙火开路,两人配合默契地跟着丰隆找到了良白墓。
丰隆将圆石塞给丙火,自己去找飞廉去了。
轩辕宗及和丙火一起走进了圣墓之中,墓内空阔敞亮,四周俱是白色理石,清冷中透着高贵,走不多远,就是一个圆弧形拐角,拐过去,是一扇珍珠连缀的垂珠门,他们向着那门走了没几步,素丸迎了出来。
进了门,右侧是一张阔大的翡翠玉床,辰光熙仰躺起上,立在他身边的,除了大鬼王,竟然还有鬼战神!
鬼战神望了轩辕宗及,一声不吭地走上前,从他手里接过困仙索,牵着鬼只往玉床走去。
一看见鬼战神,鬼只立刻意识到,自己将命不久矣。原来,鬼战神的母亲是鬼族圣女,专司鬼族魂魄,鬼战神有圣女血脉,故能勾取鬼的魂魄。
鬼只不甘心,仍做着最后的努力,跪在大鬼王面前,哀求道,“你放了我吧,我知错了,我以后对你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我一定听话,饶了我吧!”
大鬼王没说话,冲着鬼战神示意,鬼战神双手游走,开始发功,鬼只抽搐着,扭动着。
“他会死吗?”素丸不忍心看,背转过去,问道。
大鬼王摇摇头,“不过是取他记忆和法力,不会伤他性命!”
“把他的记忆移植到辰光熙身上,那辰光熙岂不成了鬼只?”丙火问。
“不会,”大鬼王道,“记忆受制于人的本性,辰光熙本性纯良,鬼只的良策良能良知会在辰光熙体内复活,而那些恶念会被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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