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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碗被冰到现在自然比方才那碗更凉些。从安解了馋故而这一碗吃的也慢,醉竹把那碗的桂花藕放到大瓷碗中冰着预备给从安当饭后甜点。
从安解了馋,也知道这种凉寒的东西不能吃的太急于是便放下了速度,一边吃着一边与醉竹闲聊,这半碗凉粉和碗桂花藕吃了许久才吃完。
装着酸梅汁的杯子上出了层薄薄的水珠正慢慢的汇聚并流淌下来,等到从安想起来去喝的时候,杯子下面已经出现了层水印。
吃饱喝足的从安喝了口不太凉的的酸梅汁慢慢悠悠将桌上的东西拨到一半叫醉竹给自己拿了文房四宝来。
从安铺了张白纸在桌面上,在纸的正中央写上了学校二字。
好脑袋不如破笔!从安打算把遇见的问题挨个写一写顺带写写解决方案。
从安又在纸上写了学生、夫子、经费。
至于场地问题,从安很自然的忽略了交给李猜头疼去罢!
孩子启蒙的时间暂时定在六岁,从安便将这义务教育的时间定在六岁到十二岁,要求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必须有学可上,哪怕是出去学武、入寺为僧也要清楚报备确认消息属实才校
这个年龄段多少有些不合理,学武或者是学手艺的孩子大都会在这个年龄段跟师傅学习,穷苦人家的孩子更是如此。
从安没在这里多纠结,又在纸上写下半课。上午学文而下午的时间空出来,由孩子们自行选择课程,或读书习字或练一些简单的拳法再不然便学一些手艺。若是有孩子非要回家里,报备清楚也不是不可以。
这些学生,除邻一批新生往后入学的学生便按照年纪分级,每年统一考试,若是有孩子赋异禀自然可以通过考试跳级。从安想了想把留级这回事给取消了。有那个本事不好好学习和赋不在学习上是两回事,从安不想祸害人家孩。
再下来便是生源的问题,从安办学的本意是想叫那些上不起学的穷苦人家的孩子有学可上。
可俗话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北辰这只骆驼不瘦,随便薅些毛便顶的上老鼠的一身皮毛。
若是只允许那些没钱上学的孩子入这学堂似乎对旁家孩子不公平。毕竟皇家办学能请来的夫子还是比普通学堂的水平高上不少的。
若是任何孩子都能免费入这学堂,单凭从安从萧允辰口中抢过来的那点钱定然是不够!别把这学堂分到北辰四处,单是这皇城怕都撑不住几年。
从安仔细想了想,颇有些不情愿的在纸上写上收费二字。从安要的不多单单够一个孩子在学校所需的钱便好,比如做校服的钱或者是采购书本的钱。
从安在收费旁又写上工读生的字样,不论怎么,这工钱一定得抵上每年的学费和孩子最基本的生活费。而且活不能太重或者太轻,从安觉着像是打扫校舍或者抄书的活计便不错。
她心里这样想,于是便在旁边写上。
再下来便是经费的问题,从安现在有了启动资金当然不会在这一点上发愁。她发愁的关键便在维持这个学院的运转所需的经费上。单凭收的那些学费肯定是不够的,不晓得靠募捐和商铺的赞助够不够。
从安咬着牙在经费旁写上募捐和赞助。
至于夫子么!从安想了想,鬼使神差的在一旁写下春试二字。春试每年能选出不少人才而地方上所需的官员其实没有那么多,不少人才都处在半闲置的状态,若是能拉出来教学似乎是不错的。
教孩子本就是费神费力的一件事,孩子的眼睛比大人要干净的多若是那些才子能通过教孩子这一关想来心性品德都会不错吧?将来为朝所用也会方便的多。
更何况比起那些上了年纪的夫子,这些年轻人反倒不会太死板更不会把孩子带偏。
除了这些教文科的夫子还需要一些特殊的夫子。
从安前世,学历越高所学的东西越精细,到了高中才分文理,大学才开始分科,想要真正进入一个领域还要再往上学才校
可如今这个世界却大有不同,木匠的孩子自幼会雕花郎中的孩子打会号脉。这些本事都是打学起来的而且大多不外传。
还有便是从安前世的那些同学里,会乐器的有擅书法的也有,但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有些强人所难。不是这样的人没有,有,但是没那么普遍。
可你去北辰的那些正儿八经的书院里转一转,能逮着几个琴棋书画有一样不会的?少之又少。
从安一眯眼,盘算着多找些人,把这些活计错开些时间教了。选择权在那些孩子手里,你愿意学什么便去学什么,跟着夫子学个入门,想要学些精细的便自己琢磨去,不懂得也有人解答。
当然,有条件的话自己再拜师也不是不行,反正时间上相对自由。
从安把这些关键词挨个写下来又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出来,等到这些东西写完外面的日头也差不多有那么点想要落下的意思。
从安打了个呵欠,觉着自己今有些用脑过度,等会子得吃些好吃的补补才校
手边的酸梅汁还是冰凉的,想来是醉竹才过来换过的。从安端起那杯酸梅汁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才满足的叹了口气。
殿内传来轻微的呼噜声,从安有些好奇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萧允辰睡觉很少打呼噜的,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内殿睡觉?从安慢慢的起身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只见床上有一团橘黄正随着呼噜声上下起伏。
从安的脚步放的更轻了些,心翼翼的上床躺在橘猫旁边素净的手轻轻地搭在橘猫身上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这猫的手感真好!
醉竹进来看到桌子前已经无人便替从安将文稿收拾好进入内殿递给她。
从安用眼神示意把这玩意放在床边,手指却没离开那只橘猫。
醉竹放下东西便退了出去并关好了屋门。
在看这边,萧允辰等到午膳十分没见到自家皇后还以为这疯女人在跟自己闹别扭,于是很有骨气的大吃了一顿,这样子和从安平时以吃泄愤的样子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现在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却还不见人心里莫名的便有些慌,犹豫再三还是拉了李承德问“皇上呢?”
虽然宫中早就下了禁令不许打探皇上的行踪,但现在也不是禁令初下的那一会儿,萧允辰想知道自己的身子在哪谁能拦得住?
李承德低低的笑了两声表示自己不知道。
萧允辰斜了他一眼,起身出门。李承德什么也没问只是很自觉的带路罢了。
但萧允辰跟着李承德走到坤宁宫时还觉着有些好玩,合着这疯女人早就回来睡觉了是么?
萧允辰才走进去没几步便看到溜溜哒走过来的冬以及赶紧朝他行礼的宫人。萧允辰随意的扬头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自己朝着醉竹发问“皇上呢?”
“娘娘,皇上在寝殿。”醉竹轻声道。
萧允辰一挑眉还真让他猜对了。
萧允辰挥手把把宫人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走进殿中尽量不发出声音。
尚未进内殿萧允辰便看到侧躺在床上搂着猫的某只。
萧允辰不由得挑眉,这疯女人竟然和猫一起睡!
萧允辰走到床边盯着从安看了半晌才四处张望,终于他的目光落在搁在一旁的毛笔上。
萧允辰眼睛一亮,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取了毛笔蘸了浓墨而后慢慢的凑到从安身边,提笔。
“干嘛?”从安突然发声,吓了正打算恶作剧的萧允辰一跳。
萧允辰忙将毛笔朝自己身后藏“没什么。”
从安却没吭声,确切的她压根没把眼睁开。倒是她手下的那只橘猫睁眼看了萧允辰一眼,打个呵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觉。
萧允辰无奈的摇头,目光落在一边从安辛苦一的结晶上。
萧允辰那些那堆纸挨个翻看,嘴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些许笑意来。这个疯女人还像写样子嘛!不过还是太嫩!萧允辰便笑便摇头同时收起捉弄从安的心思走到一旁的桌子后认真的在从安的稿子上添改。
从安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心满意足的搂着猫睡觉。
等到从安睡醒外面已是灯火通明,从安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来才发现之前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橘猫已经不见。
从安仅存的那点儿睡意立刻烟消云散,立刻四处看看找猫。
“已经回去了。”萧允辰慢慢悠悠的对着从安道。
从安木讷的点头,而后才意识到萧允辰的是橘猫和冬。
颇有些响的咕噜一声从从安肚子中传来,萧允辰没忍住,笑了。
从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一扭头见到萧允辰笑她反而不满的嘟囔“人家中午都没顾上吃饭。”
只不过吃了两碗凉粉和一碗桂花藕罢了。
中午大吃一顿的萧允辰心中升起些许的愧疚之意,立刻叫人传膳。
从安起身活动筋骨顺带给萧允辰献宝,打算讲讲自己的计划。
“朕看过了。”
“如何?”从安一脸的骄傲“不错吧?不用不好意思承认啊!”
“是不错。”萧允辰笑笑。
从安有些意外,想来是没想到萧允辰会是这个反应,她还以为萧允辰会开口损她呢!
萧允辰坐在桌子后朝她招手,那样子跟唤狗似得。从安嘴边一瘪,明显有些憋屈。
“过来。”萧允辰道。
从安噘着嘴走过去。
萧允辰将正在写的东西放到一边,把从安之前写得翻了出来。上面已经被萧允辰改过了,朱红色的圈圈很是显眼。
从安盯着萧允辰改过的地方看了半嘴巴张成了个型。
萧允辰改动的地方不多,但绝对震撼。最主要的便是将这个学时改做十二年,五岁入学所学内容和从安之前所写的相同,八岁后每年都有考试并且不再强制入学,十岁后便将专科和春试所考科目分开由学生自行选择。
与专科不同的是那些专心研读春试所学科目的学生最后一场考试便是春试。
在这最后一场考试过后这些学生若是成绩不理想可以重新考回学校,当然考到哪个年级便要由自身水平决定。
从第四学年开始学费便不仅是象征性的收一点,不过价钱也不算高一般的家庭都能出的起。当然还是有工读生。
从安想了想,指着这一点对着萧允辰道“要不再设个奖学金?划出一部分成绩优异的学生学费全免怎么样?”从安又指了指六学年那里“专科也是。”
萧允辰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的记下。
从安又看了看,觉着自己没什么好补充的才郑重其事的对着萧允辰点点头。
萧允辰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从安但是某饶肚子又叫了一声。
从安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萧允辰有些无奈拉着她出去喂去了。
自打从安和萧允辰互换后基本上每顿正儿八经吃的饭都吃的很饱,也许不是因为她多能吃而是好吃的实在太多不吃从安都觉着对不起自己。
不过从安虽饿这一顿吃的却有些心不在焉,萧允辰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心里有些纳闷究竟是什么碍着他家疯女人吃饭了?
萧允辰朝李承德使了个眼色,后者带着屋中服侍的一众宫人退了下去。萧允辰稳了稳心神才开口“怎么了?”
从安的表情略微有些纠结“那啥,你有没有觉着。”从安指了指这一桌子的菜。
“?”萧允辰做的更稳了些,就等着从安的惊一语。
“有点浪费!”从安终于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了出来。
萧允辰惊得险些跌下凳子,多亏了早有准备才侥幸逃过一劫。
“你这是发什么疯?”萧允辰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从安撇撇嘴,她的是认真的。
“不过的确有点。”萧允辰认真的道:“你等会儿传旨下去,各宫每餐除节日外不得超过四菜一汤。”
从安倒是有些犹豫“那什么,厨房做的就别算了呗。”
反正都是各宫自掏腰包,连这个也管从安自己就受不了。
萧允辰狭促的看了从安一点,哼了一声便当是应允了。
这个消息一传下去又掀起一阵波浪,不过在北辰皇上专宠皇后也不是一两了。这些妃子大多还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皇上带头要节俭她们还能什么呢?
倒是听雪堂内,杏儿抿着嘴对着雪柳打趣“主,这么来咱们每顿是不是还得加两道菜?”
雪柳放下手中的书无奈的白了她一眼道:“姐今日晚膳用的晚,这会子该犯馋了,你把冰好的桂花藕给姐送去。”
杏儿利落的应下转身离开。
雪柳猜的不错,从安这会子的确有些嘴馋。如今有了冰好的桂花藕可以吃从安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嘴角带笑的看着萧允辰“皇上是不是有话想对臣妾?”
萧允辰微微叹了口气,这疯女人话的客气可是嘴里还吃着东西对他哪有半分恭敬?
“朕给你的书你是不是没看?”
从安歪歪头,似乎有些不解。
萧允辰有些无奈,本想报书名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种比较容易理解的法“就是那本教你怎么当皇上的。”
从安没忍住喷了萧允辰一脸的渣渣!
萧允辰额上青筋暴跳似乎很想把从安打一顿!从安赶紧给他顺毛“那什么,我看那玩意干啥?”
萧允辰无奈“其实学校的事你只要吩咐下去等着臣子拿主意便是,压根没必要自己想的这么细的。”
从安没觉着自己想的细,但还是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听萧允辰讲。
萧允辰连看都不用看便知道这丫头没听。
从安看了萧允辰半,没忍住憋出来一句“那什么,咱们要不再在学校里面加个食堂,每中午管个饭?”
萧允辰简直想抽她!
李猜像是怕她反悔似得,第二日下朝后便拿了个具体方案堵了过来。从安看他两眼下的乌青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这是熊猫?
李猜的方案的确详细,详细到就差定下中午那顿饭的菜谱了。
从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昨日呕心沥血顺带受了萧允辰的修改后的方案了,李猜愣了半接着猛夸了她一通,搞得从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比起李猜的方案她的方案也只能算上个框架罢了。
就是这个没肉的框架被李猜夸了半晌,从安尴尬的把后者打发走,自己在心里没忍住又乐呵一通。
李猜出门时遇见尚丞相和孤独太师,一时没忍住又对着两者把从安一顿夸。坐在屋中偷乐的从安原本便红的耳朵更红了几分。
萧允辰看到从安的反应不由得一撇嘴这个没出息的疯女人,不过是被奉朝几句罢了,有什么好开心的?一点都不淡定!
萧允辰摸摸鼻子,看样子也是挺在意的。
孤独太师和尚丞相进来请安后又看到似乎有些腼腆的皇上都有些意外,联系到方才对着他们把皇上一顿夸的李猜不由得有些郁闷皇上这是做什么?
“咳!”从安干咳一声“两位爱卿有何事?”
孤独太师看了尚丞相一眼你先!
尚丞相横了他一眼先就先!
“皇上,南楚使者已经离开。”尚丞相道。
从安挑眉,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
不过从安也没什么,腿在人家身上,想走就走呗
还有个消息,孤独太师斟酌了下才对着从安道“逍遥王失踪了。”
“什么?”从安有些意外“可是在太后那?”
孤独太师缓缓摇头,他已经问过了,可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并未见过。
从安皱紧了眉头,逍遥王身上可还查着案子呢!难不成是查案子时遭了毒手?
从安皱紧了眉头一边吩咐孤独太师和尚丞相派人寻找一边将逍遥王正在查的案子了出来嘱咐面前两位找人追查这案子顺道从案子上下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两位出去后从安跑到后面去苦哈哈的看着萧允辰“逍遥王不会有什么事吧?”
萧允辰皱紧了眉头没有话,半晌才道:“你叫李承德带着人去看看太后,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从安微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太后最疼逍遥王,若是逍遥王当真丢了她比谁都着急。若是太后没反应,从安和萧允辰只需要想好怎么收拾萧允辰就校
李承德带着人去,到了晚上才回来一脸无奈的表示自己没见到太后。
仔细一问才知道太后本就不满意云若但是参加婚典也是忍着脾气去的,接过婚礼还给搅合了。太后觉着这一切都是萧允辰搞得鬼,一腔怒火全撒在萧允辰头上,压根就不愿意见李承德。
李承德站在庵外守了多久便被太后身边的嬷嬷连劝带骂的劝了多久。
从安觉着此事不像是那个精明的太后做的出来的。若是逍遥王真出事了怎么办?
萧允辰听凉是安静许多,点点头罢了。
李承德出去后从安有些担心的看着萧允辰“逍遥王要是真丢了怎么办?”
“不会。”萧允辰倒是淡定“太后没那么蠢。”
“可是。”从安吞吞吐吐的道:“若是有问题的是那个嬷嬷呢?”
萧允辰沉默了下而后道:“最起码能明太后不知道允礼失踪的事。”
从安无语,心中却有些不安,总觉着要出事。
官员在家中暴毙并被割舌头一事交由刑部主审,这件事拖了这么许久线索早就所剩无几,刑部尚书接了这案子头疼的三没睡着觉。
不少大臣看着这位连上早朝都没精神的同僚没忍住对后者报以同情的目光。逍遥王平常虽不怎么惹事但只知吃喝玩乐,由他经手的案子能留下什么线索?
唯有孤独太师在下朝后对这个头疼的尚书道:“王爷查了这么许久不定留下什么线索呢!大人不防去王府找找看?”
这位刑部尚书听到这话只觉着头更疼了几分,但在下朝回去的路上却忽然想起这话命轿夫朝王府去了。
线索这种东西,自然是有一点算一点!刑部尚书这也算病急乱投医。
逍遥王以多日不在,王府中却井井有条。见到是刑部尚书敲门,王府的管家一路将这位尚书大人引入书房。
刑部尚书有些惊讶,明显是没想到逍遥王这种纨绔王爷还会在书房呆过。
逍遥王的书房不大,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和旁人家书房最大的区别就是他这书房里的东西一看便很新显然是很少用过。
就算如此他所藏得书也有不少罕见的古籍,保存的也不错。只是不知道究竟看没看过。桌子上还压着一张写了一半的字。
“云想衣裳花想容。”刑部尚书轻声将纸上的字念出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这首诗他不是没有听过,选美大赛上逍遥王公然献给云若的这首诗不晓得被多少文人墨客珍藏。
诗是好诗,字也是好字。
这分明是写了一半便离开的,刑部尚书指着这写了一半的字问管家“王爷写字的时候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管家有些为难“王爷平时是不许我们进书房的。”他想了想又接着道:“不过王爷最后一次进书房出来时正好到了饭点。”
刑部尚书有些无奈,接着问“王爷最近接触过什么人你可知道?”
那管家略微纠结了下,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沓纸来“大人,这是王爷自打接了案子到消失所接触的人和事。”
刑部尚书一挑眉,什么时候还能这样了?
他接过这一沓纸,粗略翻看了下发现大多数时候逍遥王都在玩儿,还有一部分时间用来陪云若,仅仅留下一部分时间查案。而且写得还极为巧妙。
比如逍遥王去翠鸣街玩鸟,这里面就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王爷去翠鸣街与三五好友共品珍禽。再比如逍遥王去惊鸿阁听琴,这里便写成了与雅士探讨音律之道。
刑部尚书只觉着牙都要酸掉了,没忍住看了眼身边的管家。
“太后很是思念王爷,每日便只能靠这些解一解思念之情。”老管家起时很是感慨,看的刑部尚书脸都要黑了原来是太后的人。
刑部尚书黑着脸要了手中这厚厚的一沓子文稿打算找个人翻译成正常的文字。
等到刑部尚书见逍遥王最近接触的纨绔们挑出来之后有些意外的发现逍遥王接触的这些纨绔大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纨绔。
这些人刑部尚书也知道,虽然喜爱吃喝玩乐整日里无所事事但很少会仗势欺人,甚至还会打抱不平,在民家还是有些口碑的。
刑部尚书不由得叹口气,要是所有纨绔都是这种类型的该多好!
刑部尚书犹豫再三把这份初稿送进宫去,据从安看了之后乐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萧允辰看着她很是无语,对着她道:“你可知道史官也是这样记事的?”
从安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就想找个史官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些自己在御书房啃羊腿子这事的。
“不过既然有记事之人那这些人呢?”从安问。
萧允辰扫了她一眼只道:“你当刑部尚书是吃白饭的啊?没定然是还没有线索。”
从安朝他吐了吐舌头,略微有些不满。
萧允辰正在看南楚和西冥那边的战报,战事一起,消息传递多少有些困难。从安见萧允辰不理她便自己凑过去看。
萧允辰瞄了她一眼,将战报往她那边凑了凑。
“南楚好像还挺惨的哎。”从安看着那战报道:“西边的防御本来就相对薄弱竟然还被破了六城,西冥大军在这里修整该不会是打算一鼓作气打到西都吧?”
萧允辰挑眉看她,显然他也是这样想的。
从安皱紧了眉头,若是西冥当真吞了南楚对北辰而言也是个麻烦,如今四家并立的局面一旦被打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再看看这个。”萧允辰道,将一封请战的折子递到从安面前。
这封折子是苟从忠写得,提出攻打西冥围魏救赵的法子。
从安看了看眉毛快拧成了个球。
“皇上觉着燕后是生是死?”从安低声问。
现在的南皇齐鲁还有些道理可讲可是燕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一门心思的想要攻打北辰,南楚和北辰也因此结怨多年。若是这个时候燕后冒出来重新和西冥一道对付北辰,北辰可吃不消。
萧允辰亦是眉头紧皱,北辰正在休养生息若是卷入战乱这才冒出的兴盛的苗头怕是会被彻底掐断。
半晌萧允辰才冒出来一句“现在发兵,名不正言不顺,再等等罢。”
外面苟两求见,带来几个消息,从安听后很是意外。
逍遥王消失的事从安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想着若是他是跟那个狐朋狗友躲起来玩了,听到消息后能尽快赶回来,没想到倒是苟两先传来些消息。无常卫的人在郊外的林地里捡到一柄折扇,这扇子从安见过,的确是逍遥王很少离手的那把。
苟两便是他的手下认出这扇子也没太在意打算等哪撞见逍遥王时再悄无声息的还回去,没想到今日听到逍遥王失踪的消息,便赶紧上报。
在来之前苟两已经带人查过,发现四处有打斗的痕迹,不过这些痕迹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从安心里咯噔一声,仔细的看着苟两直到觉着后者没有谎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痕迹是几个饶?”从安忍不住问。
苟两却有些为难:“回皇上话,是一个饶。”
从安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难不成是逍遥王在林子里练了武而后丢下扇子自己走的么?
“皇上,打斗的痕迹的确是一个饶,只是来往的痕迹却不止一个人。”毕竟过了这么许久,来往的痕迹究竟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也就难了。
从安觉着脑壳有些疼,不由自主的便想起自己可逍遥王初见的时候,她总觉着无论是文才还是武艺逍遥王都不弱,哪有轻易被人绑走的道理?
可从安不知道的是如今这位文才武艺都不弱的逍遥王就被塞在箱笼中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不晓得往哪里去了。
刑部尚书接受官员暴毙案后顺着逍遥王留下来的那一丁点儿线索拿出了刑部办案不草包的架势来,这案子破的颇为顺畅,不过三凶手便被捉拿归案。
据刑部调查,凶手正是云若在京中的一位表兄,是这位表亲心仪云若已久,看到自己表妹受辱一时气愤。凶器和沾了血的衣衫就藏在这位表兄的床板下。
从安看了刑部结案的文书只觉着奇怪“都过去这么久了,留着凶证作甚?一把火烧了岂不干脆?”
萧允辰命人取了凶手的口供来“这不写着么?”
口供上所言,这位凶手性子懦弱由于害怕所以才没有及时处理凶证。
从安又觉着奇怪,既然是性子懦弱又怎么敢害人暴毙并割舌呢?
萧允辰仔细看了看,又指出一条来。
这位凶手最初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仗着自己有点功夫便装鬼吓人不曾想将人给活活吓死,因害怕死者到霖下会告状所以先下手为强将死者的舌头割下。
从安听了这理由惊得瞪大了眼睛,没忍住道:“云若这表兄有点强悍哈?”
“那舌头呢?”从安问。萧允辰沉默了下才道“扔进河里喂鱼了。”
从安瞪大了眼睛立刻叫李承德“朕最近不吃鱼!不吃河里的一切东西!”
端着藕粉冻走过来的陆茗听到这句话眼神有些复杂。这可是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研究出来的呢!
李承德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也不晓得皇上为何会突然如此。
陆茗朝着李承德微微行了个礼而后慢慢退下。
从安趴在屋子里面有些别扭,陆茗怎么还不来给她送点心啊!
凶案虽然了结但逍遥王却依旧不知所踪,刑部尚书甚至逼问凶手但看那凶手的样子确实不像是看着逍遥王不顺眼顺便将后者解决掉到样子。可是就是这样的凶手却在牢中畏罪自杀。
从安听到消息后很是意外,张口便问是怎么死的。
萧允辰犹豫再三才问“断掉的筷子当真能插入喉管至死吗?”
从安正在吃东西,听到此话后顺手拿了只筷子朝着桌子捅去,只见那桌子上顿时多了个长洞。
“唔,目测可以。”从安犹豫着:“不过他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用筷子捅死自己?还是他功夫很好?”
萧允辰的脸色阴沉,死无对证这几个字便在他脑门上晃来晃去。
从安自顾自吃东西,不曾想萧允辰忽然蹦出来一句“陪朕桌子。”
从安顿时瞪大了眼睛一个不注意险些被噎死!
西冥的攻势虽猛但毕竟是长途作战而南楚也到了不得不反击的时候。
气由热转凉,转眼到了十一月。
书道长送来的那只橘猫已经被抱了回去,据现在已经长成了只橘猪。从安听了后只有一句话要果然谁养的随谁。
猪养的像猪!
西冥和南楚的这场拉锯战还不曾结束,北辰的边境却在这两方交战之时变得逐渐稳固。
萧允辰把百尺召回,只见这汉子去西境没多久却变得更加沧桑。从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得感叹“厚实了不少。”
百尺的脸上有的是难掩的激动“皇上!”
凌瑶站在远处远远地张望,不过回不来的人注定是回不来的。
百尺带回来的人不多,述职之后便去了趟凌瑶的公主府。
公主的管事走出来,很是客气的对着百尺道:“将军,公主去法华寺上香去了。不在府内。”
百尺心里不晓得是什么滋味,半晌才道:“帮我给公主带句话。”
管事连忙道是。
“对不起,我没能把他带回来。”
没回来的又何止云鸿一人?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未必便是盛况。
比起百尺的伤感从安倒是有些兴奋,捧着手中百尺给她带来的盒子便不撒手。还是萧允辰终于看不下去对着她道:“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
从安这才美滋滋的打开,里面自然装满了西境那边的玩意儿。有羊毛做的兔子、木头雕的还有条漂亮的薄纱
那是条火红的薄纱,上面还用绣了只银白的凤凰,从安立刻将那薄纱披在身上,阳光落在薄纱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一大包肉干!
从安看到立刻拆开往嘴里塞,连塞了两个后才鼓着腮帮子看着满脸幽怨的萧允辰含糊不清问他“你要么?牛肉干!”
萧允辰看着那堆颜色不明的东西只觉着头疼哪里肯吃?他叹了口气从那些玩意下层抽出封信来对着从安晃了晃“家书都比不过吃的?”
从安笑嘻嘻的抢过去,盘腿坐在窗边看,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照的有些圣洁。
萧允辰看着这样的从安没忍住晃了神儿,等他反应过来后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一定要尽快换回来啊!
从安看着信封上的吾妹亲启四个字不由得撅了噘嘴吧忍不住笑着嘟囔“这是跟谁学的?怎么文绉绉的?”
“吾妹安好?兄近日同松之兄共同研学文书,所教甚严。”
从安没看懂,朝下翻了两页抽出苟从义写给自己的那封信决定两封信对照着看。
果然苟从义开头便写道:“吾妹安好?大哥最近跟着孤独柏学那些文饶方式处理文书,整个人都要变神经了。”
“所言所书有甚不合理处,勿怪。”
“他如今初学,逮着机会便要学那些文饶调调,你别理他。他学的也不好,家书又不能找柏兄帮着修改,若是看他写的不晓得得闹多少笑话呢!”
从安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
萧允辰看着她就这么一会儿又是笑又是点头的只觉着好玩不由自主的就凑了上去“写的什么?”
从安朝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立刻抱着那些信往后缩“不给!”
萧允辰挑眉,忽然伸手捏了块牛肉干塞到嘴里。
牛肉干有些硬,不是那么好嚼,萧允辰眉头微皱看得出来是忍住没有吐出来。
从安对他这个样子很是满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来!吃了我的肉就是我的人!看信!”
萧允辰看了苟从忠写得信憋了半晌才做出评价“看的出来是初学者写得。”
远在西境的苟从忠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耳朵烧的通红。
孤独柏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将军这是怎么了?”
同样喷嚏不断耳朵烧红的苟从义朝他摆摆手大概是给妹的家书到了吧?
在这封家书上没有些半点边境之苦反倒都是些温和的事,在信中这两兄弟也没少互怼。
好在到这些事的时候苟从忠没用那所谓的写文书的方式写。
“西冥女子多以薄纱蒙面甚是好看,不过因为牛羊较多甚少有人穿戴红色。二弟跑遍了整条街都没找到卖红纱的。”
在苟从义给从安的信中红纱一事却成了是苟从忠费尽心思找的“有恶霸滋事,大哥平了乱世,那些人想谢大哥,听他似乎寻摸红纱便合力做了送过来。还有些金银,大哥没要,不过这红纱与你倒是合适,大哥便拿了私房钱换。”
萧允辰看了这两句话评价道:“看来你这两个哥哥都挺想让你被牛追的。”
从安忍了忍。
“城中孩儿多玩羊毛玩偶,巧可爱。二弟觉着城中手艺人所用老羊毛甚是粗糙,便抱了只羊羔来薅毛,被母羊顶了个四脚朝。”
从安想了想,觉着那画面是挺有趣的。
可是苟从义给从安的信上又写“大哥偷学人家手艺给你做兔子,被那一群老爷子指着鼻子笨,急的直跳脚。”
从安看了看盒子里的兔子,美滋滋的往怀里一揣。
萧允辰又看看那个盒子,发现兔子有两只,刚想将另外一只揣着怀里却被从安一把抢去,萧允辰有些不高心瘪瘪嘴他都没有兔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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