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蝉鸣阵阵。偶有蛐蛐也来应和,书生合衣而坐,早就想好只要再听到任何动静,马上奔入那间主屋。
他等了又等,今夜前两日扰人思绪的惊叫声却是迟迟都未传来。
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子冲托腮闭目,直到一盏油灯燃到了底,天色渐亮,却哪里也没有半分响动。
如是这般,夜夜入梦。
而子冲再也未曾见过秦若。梦中,他始终都居在那间小屋里,挑灯夜读。
此番持续了十几日,子冲心下疑惑丛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得上六道峰问上一问。
那梦境太过真实,害的子冲都要以为自己一分为二,一个是活在白天,一个是活在梦境之中的书生。
被入梦香所牵连的,不止是他还有秦若。
当年在顾家的过往夜夜入梦,就像是她又回到了多年前,怀着寅虚的日子。
子冲去了六道峰,却见木门紧闭。徒劳返回鹤须山,继续夜间之梦。
今夜的书生,格外心浮气躁。
提着食盒前来送饭的丫头被他叫住,一抬眼那张与秦若别无二致的脸就倒影在他眼中。
子冲这才注意到,丫头鼓起的肚子微微显怀。
他怔了怔,喃喃自语:“不是夫人吗?怎么成了丫头?”
恍神的功夫,丫头放下食盒退出了屋。
又是个不能入眠的夜晚。
堆存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子冲甚至都想跑到秦若面前,好好问上一问,为什么她会从夫人变成了丫头。
但这想法只是起了个头,就被他掐灭。
不行,那些都是梦中之事,万不能当真。真要是有所疑惑,也得他在梦中追问另一个秦若。
想得明白,子冲做好打算,今日入梦定要问个清楚。
为了防止丫头再一次从自己手下溜走,作为书生的子冲,再秦若来送饭时是直截了当抓了她腕子。
不等秦若开口,这厢子冲存了一肚子的话,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不是这家夫人吗?怎么两日不见,就成了穿着下人装的丫头?还有,那夜半尖叫,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不待停歇。
连做了一个月的梦,梦里唯一认识的,只有秦若。好不容易逮到了人,恨不得把埋在梦中的所有疑惑一股脑全倒出来,子冲问的直来直去。
秦若挣了挣,耳听他满腹疑虑,同样惊诧。
这书生竟是子冲?
四目相对,秦若不知从何说起。
她比子冲的疑虑更多,也更加有所顾忌。虽然是身在梦中,但她知道这是当年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只除了多出个书生,梦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按照当年轨迹。
这让她从何说起?
难道在梦中向人哭诉,说她在顾家受了虐待?
不,当年连对父亲和二哥都没提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对着子冲这样的外人说出来。
抿唇,秦若狠狠摇头。
梦中的子冲却是不依不饶,一副她不说就绝不放手的模样。
无计可施,秦若踩上了他的鞋面。趁那人吃痛,一溜烟跑出了屋。
询问无果,脚上还挨了一下的子冲呆滞。
好你个秦若!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竟然,竟然还会踩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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