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逼死了村东头老秦家的姑娘,现如今被当哥的捅一刀,老头觉得这是报应。按了按伤口周围,大夫手上下的力气可不轻,疼的顾西河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没事,死不了。躺几个月也就好了。”这大夫没在桃源村当大夫前,是个兽医。猫猫狗狗的小动物他都知道心疼,更何况秦若那么大个活生生的姑娘家。
顾西河派人把秦若送回去的那个早上,恰好大夫进山采药。隔得老远瞧见秦若,当下就是一惊。这还是村里那个白白净净,见人就笑的腼腆小姑娘吗?
活脱脱一只饿死鬼。
从那时起,他就怎么看顾西河,怎么不顺。
甭管什么错,把怀着孕的媳妇送回娘家,这在桃源村里都是史无前例。
顾夫人边抹泪,边抽抽涕涕的问:“大夫,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他是怀着孩子跳了河?”
大夫夹枪带棒,村里传的最广的说法,就是当年秦若被逼得无处可去,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跳了河。
这不,老头逮到机会就拿来讥讽,噎得顾夫人眼泪都忘了掉。
从顾家出来,老头对着顾家大门呸了口。
晦气。
没回家,大夫直接朝着秦家方向走。没人请他来给秦钟鸣看病,他自己还没有腿吗?亲自找上门的白胡子老头,远远就瞧见敞开屋门,躺在床上的秦家二小子。
他也没和谁打招呼,把药箱放在床沿,掀了秦钟鸣衣服。
跟对待顾西河的马虎不同,老头是认认真真盯着他的伤势瞧了半晌,才摇了摇头。
自己不想活,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
那一年,桃源村外天翻地覆。有妖兽脱胎化型,祸乱尘世。也有仙家洞天的修真者,斩妖降魔。万里九州,乱成了一锅粥。
没等到年关那天,秦钟鸣就入了土。三年间,秦猎户算是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李婶压着顾西河新上任的老丈人在秦钟鸣坟前扣了几个响头,顾秦两家的恩怨就随着下葬的秦钟鸣被埋入黄土之中。
人死了,活着的还要继续。
失了二小子的秦家,一夕荒凉。老秦头唤了秦仲才,当着他的面把打猎的那套行头挂在墙上。
“你弟没了,以后家里的吃喝就交给你了。”
大儿子脸一拉,回嘴回的又快又急,“爸,我是做学问的。你见过谁家会让做学问的去做饭?再说了,古语有云,君子远庖丁。这件事,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秦老头驼着背,由着儿子说完一堆文绉绉的歪理。“我去种田,你在家做饭还不成?要不咱两换换,你去种田,我在家张罗着吃喝。”
一肚子理由的秦仲才,突然成了撒气的皮球。再怎么比,做饭也比种田轻松。都怪二弟,好端端的揣着刀把顾家的人给捅了。自己死了倒是好,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考虑。
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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