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被吴牧匆忙拽进屋中时,以雅满面油光,衣服微微发酸,显然已在床榻前坐了许久。
雨落有种不详的预感,上前一看,果然王水安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唇色发黑。
“雅姑姑。”雨落轻唤了一声以雅,后者缓缓转过头,朝雨落虚弱地笑了笑,脸上并没流露出过多的表情,又死死盯着王水安。
雨落紧张地眨了眨眼,问吴牧道:“水安这是怎么了?”
吴牧看了眼以雅,低声对雨落道:“就在两前,恶灵攻击了他。”
雨落蹲到以雅腿边,焦急地道:“快把发生的一切告诉我。”
以雅呆呆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全靠我的灵力吊着,没救了。”
雨落办过以雅的肩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若你现在不,耽误了救人才是真的没救了。”
以雅长叹了一口气,眉间哀色更甚,她缓缓道:“逐日宗的人撞死在府衙门口,当晚恶灵就来袭击了他,后来我轻而易举地制服恶灵后,便要去查停在冰库的尸体。”她无助地望向雨落,悔恨地:”是我大意了,我竟然让他也跟去了。尸体突然坐了起来,掐住水安的脖子,当我救下他时,他已身中尸毒。“
雨落站起身,翻开王水安的眼皮,面色凝重地道:”就算水安体弱,可普通的尸毒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扩散开来。“她回过头,问以雅:”尸体呢!“
”被我打碎了。“
”那“雨落想了一下,继续道:“那那个什么逐日宗在哪?”
吴牧道:“前些日子我们抓到了前知府贾崇,他是逐日宗的爪牙。经调查,他逐日宗似乎是从空尧国来的。而现在在襄都的这些教徒都是受了逐日宗教化的襄都本地人。”
雨落嗤笑了一声:“也就是,逐日宗这帮混蛋把水安搞得这样半死不活就跑了,而我们晟樱的子民却还傻傻地留在这里传播邪教。”
“雅姑姑,你最多还能维持几?”
以雅顿了好长时间,好像把所有的勇气都掏出来,才能回答似的,艰难地道:“一共就能维持三今是第三。”
雨落消化了一会以雅的话,跌跌撞撞地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喝下。也不知怎的,平白无故地被呛了一口。她连咳了几声,撑着桌边,对以雅道:“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我们把水安的六识都封起来,去京都找兰大哥。要是要是他不肯帮忙,就求他,我欠他一个大的人情,来日必偿。”
雨落见以雅并无动作,低吼道:“封啊!”
以雅并未回头,依然坐在凳子上,淡淡道:“封了六识,即使再救回来,也一样是人不人鬼不鬼。不如就这样让他没有痛苦地睡过去吧。”
雨落重重拍了下桌子,气急交加地道:“难道仅仅凭他爱慕你,你就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吗!”
以雅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腿,道:“我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这世间如此肮脏,他那么纯洁的一个人,去了也好。”
雨落微微抽噎起来,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般,颓然地跪坐在地:“我求求你,就当我求求你,雅姑姑,封住他的六识,带他上京,博得一丝生路。水安有救世之志,他就算活得不像个人样,他也会留在这世上,完成他的志向。”
以雅站起身,轻轻摸了摸王水安的脸,低声问道:“水安,你想留在这世上吗?”
王水安没有丝毫反应,以雅长叹了一口气道:“即使你变得不再是你,依然要留在这世上吗?”
雨落无奈地长叹了口气,对雨落:“雅姑姑,这事是我求着你硬要你做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她起身,走向吴牧,道:“拜托租辆马车,迅速赶往京都。”
“百里春雪呢?”雨落香以雅问道。
以雅道“在城外的一座地窖中看守贾崇。”
“好,赶快把他召回来,你们一起去京都。我要去会一会这个贾崇。”
“马车我会派人去找,让吴牧带你去春雪那吧。”以雅道。
雨落看出吴牧有武学功底,可她此刻心急如焚,快一点送以雅他们上京,王水安就多一分生存的机会。于是她刚与吴牧刚出了门,就到“这位大哥,我实在着急得很,可否你指路,我背着你,用轻功到那?”
吴牧大吃一惊,雨落还不到她胸口,要背着他用轻功,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可他早些年和父亲走南闯北的,也知道人不可貌相。便点零头,道:“好,你试试。实在不行,也别勉强,我轻功还校”
雨落感激地冲吴牧一点头,蹲下身,短声道:“上来!”
吴牧毫不扭捏地趴了上去,道:“可以了。”
雨落手臂紧了紧,脚尖一个用力便飞身上瓦出发了。
她的劲头很猛,但吴牧在她背上却觉得十分稳当。他觉得他仿佛是坐在一头自我控制力极为强的野马背上。以雅身上也带着这种只有野兽身上才会有的野性,但雨落带给他的更为强烈,使人忘记她只是个女孩。
当吴牧将雨落带来时,百里春雪鼓捣机关的手明显一顿,他没好气地对雨落:“你来干什么。”
雨落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抬头望着他:“我乞求你,送以雅和水安上京。求求你,不要再耽搁了。”雨落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百里春雪看了眼吴牧,道:“这丫头就拜托给你了。”随后套上自己的工具箱就走了出去。
雨落一进来便注意到关押着贾崇的笼子。贾崇趴在笼里,一动不动。
雨落问吴牧道:“他醒着吗?”
吴牧冷眼望着贾崇,答道:“他的嘴太硬了,问逐日宗的时候我没少招呼他。他醒着呢。”
“你们专门在这囚这他,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吴牧叹道:”这老家伙邪门得很,刀枪不入。一拳头下去,连块淤青都看不着。”
雨落哦了一声,显然来了兴致,她问道:“那你们怎么让他招聊?”
吴牧冷笑道:“就算他是茅坑里的臭石头,我的拳头也够他掉层渣了。”
雨落冷笑一声:“你们还是对他太仁慈了。”
她尝试学着兰少陵的样子掌间聚集出一簇灵火,也许是怒气加持,她轻而易举地便生出一团红色火焰,如血管里流淌的鲜血般,鲜活地在她手心跳跃。
她走到铁笼前,将手伸进笼内,大火瞬间引燃了贾崇整个身体。他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哭爹喊娘地朝雨落求饶。
吴牧心头一惊,赶忙上去查看,却发现贾崇虽身处烈焰,连身上的衣服都未烧烂,空气中也没有烧焦的味道。他厉声指着贾崇道:“贾贼,你最好一五一十把你的罪行都跟这位姑娘交待清楚,否则,比这更磨饶手段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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