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墨烟如实,“是督主叫我带的。他托我向您问安。”
“呵,没趣。”齐环宇耸耸肩,把礼盒搭到陈吉欢手上,“坐吧。你怎么来的?”
“骑马。墨烟一个人来的。”
墨烟在他对面坐下。乐平王随手拿起茶壶和茶杯倒茶。发觉茶水温热,茶香不够,便又要差遣陈吉欢去烧新水。
“王爷真是讲究。”墨烟望着那只漂亮的紫砂瓷壶道。
“这冷清地方,除了讲究讲究吹毛求疵打发时间,还能有什么乐趣。”
“一个月都还未到,王爷就已待不住了?”她笑着,“既然如此,王妃有喜,您不回去看看?”
齐环宇看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若是顺利产子,等到百日宴的时候我自会请你。”
“我没有资格收王爷的请帖。顶多只能跟着督主上门拜贺。”墨烟想了想,“不过督主倒是不一定赴宴,那我就可以代他去了!”
齐环宇打量着她:“你怎么兴致勃勃的?”
“我刚才还去拜佛,求佛祖保佑王妃娘娘。”墨烟脸上漾着微笑,“听已经快要四个月了,对吗?那春就应当会生产了。孩子出生恰好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多好呀。”
“你很喜欢孩儿?”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奇怪,我没有仔细想过。不过的、可爱的东西,该是人人都喜欢才对?再孩子就更不一样了,孩子身上流着父母的血,王爷的孩子会有王爷的眉眼,的可爱的眉眼。而且”
齐环宇忽然语气生硬地打断她,冷冷嘲讽道:“你是阉人,想这些的确没什么用。跟你谈这些可不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墨烟霎时不出话来。
她把视线从瓷壶花纹上移开,惊讶地望向青年。她这会儿才注意到乐平王看起来有些不悦。可她的思绪忽而被拆了开去
是的。齐环宇的没错。
就算她其实不是宦臣,她想这些也确实没有什么用。
她下意识伸手捂着自己的下腹。她想起自己嫁给白启鸣四年,一胎都不曾怀上过。因为她曾身患恶疾,身子早就是坏的。
“七出”有一条,恶疾。还有一条,无子。
她的命数是如此,她从来就不配拥有姻缘。
她心里清楚这一点。只是每每回想起来,依旧是剜心般的疼痛和不甘。
墨烟不知道自己流露出了怎样的眼神。但是齐环宇忽然就慌了。
“墨烟?你,你难道很在意吗?”齐环宇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安又有些不满,混着些许怒气,责问道,“就因为这话你就生气?”
墨烟摇摇头:“王爷的是事实。墨烟不会生气。”
她发觉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显得像是她在谎。
但她的确不生气,更不会生齐环宇的气。
她是觉得伤心。
督主和燕哥哥那么好的人,却留不下子嗣,这点本来就已经够让人伤心的了。更何况她自己有所残缺,也生不了。而且她前不久才刚刚听顾四的孩子没能留住,至今尚未能够释怀。齐环宇那一番话,是把她心里的三块伤心处都狠狠踩了一遍。
她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听到王妃有喜时会那般高兴,心里却又隐隐生出空落落的钝痛。
“殿下,您为什么不高兴?”她忍不住问,“这是多么好的事!”
齐环宇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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