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祥的儿子望见周御史,上来寒暄几句后便邀他到后房去玩骨牌。
显然这位周御史是簇的常客。
“我今儿可没带够钱,怕是很快就会输光了,玩不得多久。”周御史哈哈笑着,嘴上这样,但脚步已经要往后院迈。
“记在账上呗,我可不会忘的。”
白启鸣手里还提着一对鸭子,此时心里不快,于是硬生生直接塞进那位公子手里。杨家公子想必从来不曾“手为缚鸡之劳”,弄得狼狈不堪,满身鸭毛。
总算有仆人上前解围,把鸭子收下了。
杨维祥独自在偏厅与他们会面。
大学士在烛火下手执书卷,以笔批注,似乎满是手不释卷的劲头。
“下官白闻道,见过杨大学士。下官从前不曾拜会,有失于大学士,还望恕罪。”白启越恭敬地。
白启鸣亦作揖行礼:“下官白……”
杨维祥随口应着,:“先让我看完这一段稍等片刻,稍等。”
主人没有邀请客人坐下,客人便只好站着。
这“一段”,他看得时间不长不短。不足以长到令人发飙,也并不短到不失礼数。等到白启越与白启鸣二让邀坐下时,白启鸣已经决定以面无表情峙之。他认为这是相当不公的对待,他也并不相信杨维祥真的嗜书至此
显然,杨维祥是要给他们下马威。
“夏学士他愿意为我引荐,不知到底是否知会过您?”还是白启越先开口。
“提起过。”杨维祥的面容如同刀刻,严厉峻然。
白启越没办法当即弄明白杨维祥的心思,只好继续试探着发问:“那,夏学士应当也提起过我们的来意?”
“你们二位是白问清的儿子吧?”
“是的。家父白问清,曾任兵部左侍郎。这是我的三弟,白闻熹,如今也在锦衣卫任职。”白启越介绍道。
杨维祥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此次冒昧前来,是因为听家父与您曾有些因误会而生的龃龉……”
“你叫做白启越是吗?你现在是在锦衣卫任指挥佥事?”
“……”白启越回答道,“是的,不久前刚刚上任,忝颜受命。”
“听起来,你该比你父亲聪明。”
白启越勉强发出两声笑:“大学士这是何意?”
“你父亲当初辞官归隐,就是看不惯朝中半数大臣与宦党同谋!”杨维祥冷笑着,“他是因此失势。而你便吸取了这教训,依附东厂提督,岂不是比你父亲要聪明么?”
白启越站起身,走到堂屋正中与杨维祥相对而视。
“启越绝非趋炎附势之人。”
“谁会自己是?”
“启越绝非趋炎附势之人。”白启越揖手俯身,低下头,却抬高了声音,一字一顿地,“想让启越心服口服,唯凭志士仁人之言。”
“在你看来,什么人是志士仁人?”
白启越深吸一口气,清清楚楚地道:“想来,杨大学士便是。”
屋内赫然鸦雀无声。
白启鸣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入耳。
这时,杨维祥忽然抬起手掌,猛地拍打了一下桌沿。
白启越和白启鸣不禁同时一颤。
“好!好!”杨维祥声如洪钟。
他站起身大步走上前,将白启越扶起:“果然虎父无犬子!圣贤曰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令尊当年曾生嫌隙,却只是因为谋有不同,我们的道其实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铲除奸邪以明圣目,鞠躬尽瘁以报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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