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启越下值时,那名年轻御史已经在锦衣卫衙门口备轿候着了。
白启越没有准备东西,两手空空跟着青年去了夏珏府上。
白启越回家时,白启鸣已经在那儿喝了一壶茶、吃光半叠糕饼。
“大哥是去夏学士府上了?”他一进门,三弟便急着问。
白启越点点头。
“怎么不带我一起去?”
他坐下来,解开官府腰带、脱掉皂靴,长舒一口气。
“那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不是孩儿了,大哥。”白启鸣拖长了声音抱怨,“不管有什么事,我都是可以帮你的!”
“好好好,那下次带你去。”
“下次?”
白启鸣的眉毛皱了皱,他敏锐地觉察到话里有言外之意:“大哥你莫非……”
白启越摇摇头:“夏珏真是个老狐狸。跟我推诿扯皮半,又唬得我答应了再去拜见杨维祥。一节一节逼着我低头弯腰,不可谓不巧妙。像我这样的粗人哪里得过他们。”
白启鸣有些明白过来:“夏学士没有明他可以帮忙?”
白启越默然不语,点点头。
“这么来,”白启鸣的眉头越皱越紧,“上次那个周御史只是第一步,现在的夏学士也只是第二步。而事情到底,其实是杨大学士安排的?”
白启越叹着气,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喝。
他喝了几口茶,沉思着,情绪有所平复。
他收回了方才那种发泄不快的放肆措辞,转而道:“也不好。或许那帮文士就是规矩多,习惯这样层层次次互相结交的方法。”
“啊?那还真不如莫厂公,他多直接,要话就见面。”
“那能一样?”白启越笑了几声,“大学士是大学士,权宦是权宦。就算权宦顶了,也不会有读书人想做宦官呀。”
“越是格调高,不就越该平易近人……”白启鸣嘟哝道。
白启越摇摇头:“这世上聪明厉害的人多,圣人仁人却少。”
白启越话和白启骞一样,时常带着些许愤世嫉俗的隐调子。
白启鸣有所猜测,他认为这或许是因为大哥二哥出生比他早,在有记忆的年岁里亲身经历了父亲在官场的纠葛,同时目睹了父亲失势后心态的失落、家里产生的种种变化。
“好了,总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白启越按了按酸痛的后颈,舒展因为拜见夏学士而紧绷的手脚,“下回去杨学士府上,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拜见次辅,该不该备礼?”
“礼数总是该尽的……不过也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下回提一对鸭子去就罢了。”白启越随意而无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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