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陪你去。”白启鸣拍拍靴管,站起身。
白启越看向父亲,征求他的意见。
白问清点零头。
于是白启鸣跟在兄长身旁,踏着日暮的斜晖走过戴翎桥。
莫迟雨在宫外的宅邸就位于东厂不远处。
向门房明来意后,片刻便有人将他们引进去,莫厂公在西厢见客。
没想到莫迟雨居然真的准备接见,倒是出乎意料。
“督主是要见什么人?”
墨烟坐在莫迟雨身旁,玩着莫迟雨从宫里带出来的一副九连环。
墨烟疑心这是不是就是那时她看到过的、皇帝正在把玩的九连环,不过这倒也无关紧要……她正在努力拆解这些金属环扣,并细心控制力道,告诫自己不要因为久久没有进展就一把将它扯坏。
“是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莫迟雨告诉她。
起来,锦衣卫此次变动,在墨烟之前的记忆中似乎不曾发生。
也不知是她从前太不上心,还是这的确是一桩“新事”自然,鉴于莫迟雨显然是早有准备,此事也可能只是提前发生了而已。
“这位指挥佥事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白闻道。”莫迟雨,“他的父亲从前是兵部左侍郎白问清。”
墨烟怔住了,不慎拧歪一只金环。
莫迟雨不满地觑了她一眼。
墨烟回过神,心虚地将金属丝扳回原样。
她想起来了。想起“从前”在安庆十五年时,的确有过一次锦衣卫高层的调任。但那时白闻清逝世,白家所有孩子都在丁忧之期。
“……我以前似乎听师父提起过这个名字。”
“白问清?”
“是的。”
“倒也对。从前李老和白侍郎也曾是莫逆之交。”
“督主这次是有意提拔白闻道么?”
“皇上早就对如今的锦衣卫心存不满,有意略作整治。既然此次总算下了决心,自然就该顺便正一正风气。”莫迟雨神情平静,步步落子,“白问清做兵部左侍郎时,兵部曾触怒陛下,故而大批官员遭到贬谪白问清自请致仕。他是很有风骨的人。他的长子白闻道曾任金吾卫千户,我关注过他,他也是一个高风亮节之人。但比之白问清,要更为沉稳圆滑,想来会适合这个位置。”
墨烟知晓兵部的那段往事。
昭愿之乱,新君旧臣,上位野心,私怨盘虬……
正因为她从前曾短暂地置身于此乱余韵之中,因而发觉莫迟雨今日在讲述时,似乎有意将当年的冲突温和化了。
“可若发生过那样的事,圣上难道会乐意看到白问清的子嗣占据锦衣卫高位?”她不禁问道。
莫迟雨微微眯起眼睛。
“你近日来,怎么像是心窍突然开了一般。”
她猝然一惊,怔愣片刻才回答道:“督主,墨烟在您身边四年多了,总不能什么都没学到。墨烟若是一直那么笨,怎么能帮上督主的忙。”
莫迟雨深深看了她一眼,片刻后笑了笑,:“墨烟,你知道我不求你帮什么忙。”
是的。的确如此。
她对于莫迟雨而言终究是可有可无。
不过是“勉强还算趁手”的一件珍奇玩意儿。
正因为本就不求她派上什么用场,所以才会把她赶走,赶到南京去。
“我……”
“至于你所的,确实也是此事的一处玄机。”莫迟雨已经完全收回了情绪,他扭头看向棋谱,继续下棋,“墨烟,你要知道,我和圣上毕竟不是一个人。东厂是圣上手里的刀,但到底不是他的手。我既做刀,就要做好刀,好刀不该让主龋忧会划伤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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