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环宇用浸透凉水的丝帕揉按太阳穴,一边注视着墨烟。
“你很在乎她们?”
“什么?”少年问。
“我是,我发现你方才很生气。是因为你关心揽月楼?你非常喜欢扶柳,是吗?”
少年想了想,眉心微微蹙起:“王爷。那个男人因荒唐害死了两名青春少女,且毫无羞愧悔改之意如若墨烟未能很好地掌控怒火,有滥施私刑之嫌,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至于愤恨至此?”
“当然。”
“可此事与你无关。那两个少女不是你的婢女妻妾,她们不过是教坊司手下调教出来的娼妓,甚至不过是被父母贱卖到风月勾栏的奴婢。这样的女子千千万万,就如夏日时湖上的漂萍一般比比皆是。”
墨烟愣了愣。
过了很久,她低声轻笑,:“王爷是贵人。”
听到这句话后,齐环宇莫名心慌起来。
他感到无名的焦躁在腹内盘旋,折磨得他坐立难安。
“墨烟公公不,我还是叫你墨烟吧。”
“是。”墨烟恭顺地俯首。
“你很喜欢女人?”
“王爷难道不喜欢女人?”
“不,不。不一样。”
墨烟想了想,道:“或许……的确是很不相同吧。”
“你为什么和他们不同?”
“我?他们?殿下到底是在什么?”
少年迷惑地抬起脸。
齐环宇注视着少年的面容,听到自己胸口里的心跳,跳得又急又响。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如此激荡以至于令他感到了些微惧意。
渴慕。
渴慕什么?
嫉妒。
嫉妒何人?
羡慕。
为何羡慕?
那日晚些时候,皇兄邀他一同用膳。饭后对弈打发时间。
齐环宇执白子,他的皇兄执黑子。
只下了一会儿,齐环宇就没了兴致,开始胡乱落子儿。
皇兄知道他的脾性,便寻些话头与他闲谈,问起他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遇到趣事。
齐环宇当然要先自夸一下,自己如何如何对秋社之事上心,接着抱怨自己不懂怎么替皇兄往内库搬东西,那些大太监各个儿只顾看他热闹齐环宇越越激动,结果手里连下了好几颗坏子儿,眼见棋盘上局面不可逆转,气得推开棋海
皇兄无奈地笑笑,拿过他的棋盒,自己摆起棋谱来。
看到皇兄被他逗得心情不错,齐环宇想了想,把揽月楼的事告诉他。
当然,他没有提自己是为了庆贺裕平王平安而摆宴,也没有提及墨烟的名字,只是和一个宫外结识的朋友一同游玩。
皇兄听了他的事情之后,凝神思忖起来。
“要如今的这位指挥使么……确实,常霖之前便与朕提起过,觉得他平庸有余,才干不足。不过朕觉着常霖应当是就喜欢那样乖巧懂事的,故而没有想过调职之事。但听你今日这么一,他既然管教不好儿子,想来也管不好手下”
子将手搭在下颌上,指尖执围棋黑子,轻敲着侧脸。
片刻后,他给棋子儿找好了落脚地,也想好了决定,轻描淡写道:“既然如此,不如让常霖再去挑一个人顶替他的锦衣卫指挥使之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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