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公主胡闹,你们竟也由着她!”汲霍怒道,“四皇子,忠勇公,孙公公,这二位是我的手下,听着汲箤的吩咐来做这等糊涂事。多亏四皇子和王爷在此阻拦,落儿郡主才不致被劫走。这两人任凭各位处罚!至于汲箤,待我一回驿馆便马上交予几位,听凭责罚。”
那二人闻言只是一味低头不再多做辩驳。
“这……,”孙公公也颇为为难,干巴巴地笑了笑道,“汲箤公主尚且年幼且身份尊贵,今天之事想来是一时任性,陛下不必如此严苛。四皇子,孙公公,您二位看,这事该怎么办?”
“正如孙公公所说,公主年幼,一时任性也可谅解。这二位既然是受公主所托,又是陛下的手下,那么如何处罚还是由陛下自行定夺。”莫乘远赶道,他见四皇子一言不发只是背着身紧紧盯着端落儿,生怕被汲霍瞧出不对劲的地方,只得想办法转移汲霍的注意力,再时不时地用眼神暗示一下越致霄不要乱来。
越致霄虽没有一刻把眼神从端落儿身上移开,但还好汲霍看上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还好不是别人,可吓死咱家了!多亏国主好意陪同咱家一起来宣旨,不然还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呢!”孙公公擦擦汗,大喘口气,道,“既然一切都弄清楚了,那咱家就宣旨了,落儿郡主,准备接旨吧!”
“我?”端落儿又是一惊,望向越致霄,他脸上的神情让她忽然战栗起来。
又是什么事情,能让他的脸上写满绝望,而忠勇公神情也颇为复杂。
难道……?
端落儿忽然又想起了上次接旨的情景,顿时觉得有些晕眩。
她呆呆地望着孙公公和汲霍,顺着那昏劲儿跪了下去,忘了自己是怎样听完了圣旨,又怎样将那烧眼的明黄色再次接到了手里。
汲霍道:“既然皇上已将落儿郡主指婚给在下,那在下是不是可以将公主接回驿馆了呢?”
“你!”越致霄终于忍不住发了话,“你别想把她带走!”
莫乘远眉头紧皱,赶忙补充到:“陛下,四皇子的意思是,陛下和落儿郡主尚未成婚,依越国礼法不宜将郡主带回驿馆。陛下不妨待回国前夕再来接走郡主。”
“原来如此。”汲霍一笑,侧眼欣赏着四皇子痛苦的样子,“不过,郡主既然要嫁到居失,那就该尊重我居失的风俗。何况,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我更加不能放心将公主留在此处,只有跟我去驿馆才能放心。”
莫乘远道:“这恐怕还要皇上同意才可。”
“这件事情我会马上请示圣意。不过,四皇子和王爷请放心,在下也不会完全不顾越国的规矩,所以在大婚之前,在下绝不会对公主做任何越矩之事的。”
汲霍说罢便带着手下离开了,孙公公见状也告辞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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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几人走远,越致霄痛苦地长喝一声,整个人颓然靠到墙上。
端落儿依旧懵懵的,却在听到越致霄那声长喝的一瞬间泪流满面,心像被一根细线勒着,那线一点点抽紧,直到勒得血一点点渗出,接着又绕上了她的脖子,使她无法呼吸。
莫乘远本以为越致霄和落儿郡主之间只是相互倾慕,可是方才在朝堂之上皇上下旨命将落儿郡主指给居失国主,忠勇公留意到四皇子的异常反应和举动,追问之下方才得知两人之间早已有了离开京城奔走天涯的约定。
他此来本就是为阻拦越致霄在落儿郡主接旨前将她带走,可此刻见到两人如此,心中也是无比难受。
“为什么!”越致霄痛苦地摇头质问道,“我不要天下,不要王位,不要荣华富贵,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要的只有落儿,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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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霍第一时间入宫获得了皇上的许可。
他一回到驿站便马上着人去忠勇公府将落儿郡主接过来,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带着那两个黑衣人去了汲箤的房间。
汲箤知道哥哥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意图,脸色顿时变得比汲霍的还难看,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要离开。
“你哪儿也不许去!”汲霍一把拉住汲箤,强迫她回过身来,却又生生地压下了严厉的预期道,“你到底怎么了?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还重要吗?”汲箤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汲霍克制,以随意的一瞟击碎他凌厉的眼神,她轻轻甩动起被汲霍捏在手中的手腕。“你抓疼我了。”
汲霍用眼神示意,那两人赶忙出去,将门关好后,守在门口。
“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汲霍松开汲箤的手,将她紧紧裹在怀里,“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汲箤被他这一举动温地也略融化了,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你娶那个女人,我要你只疼我一个人。”
“这件事,我现在办不到。”汲霍叹道,他正想拥她再大力些,彻底融化了她的戾气,却被汲箤猛地挣开来。
眼前的汲箤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也许是因为她身着大红色的衣服,此刻她的眼睛也如同钻出了火一般。
“你骗我!你耍我!”汲箤不管不顾地吼道,“你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了!当初你娶那些人进宫的时候,你也是这么骗我的!我不会再信你了!现在你有了她们,以后你还会有你的孩子,那我,我算什么!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箤儿!”汲霍想拦住她,汲箤却已经夺门而出。
“我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你!”
汲霍追出门去,却又停了下来。也罢,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倒不如等她静下心来自己想想,也许能明白他的苦衷。
“国主。”守在门口的一人开了口,“其实今日之事,若非公主派在下二人前去,公主怕是已被其他人劫走了。”
汲霍一愣,道:“还有其他人?”
“是,那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派来的。我二人到之前,落儿郡主身边的侍女已同那两人交起手来,差一点就被他们得逞。后来他们听到动静就先撤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汲霍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心情,忽然嘴角一抬。果然,难怪太子在朝堂之时未反对此事,还使得他颇为不安,原来太子早已做了这种安排。
想到这里,汲霍说道:“你们下去把昂德叫来。”
昂德很快奉命前来,汲霍先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昂德道:“已经慢慢恢复,但还禁不起长途跋涉,属下先助他调养几日,就会安排先送他回去。”
汲霍点头,此来越国果然收获不小。他道:“好,这件事能成,足见他的诚意了。你去传个话,若局势真有变动,我必会设法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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