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盈盈一语,便教万物都失色了。”汲霍赞道。“落儿郡主如此倾世之貌,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国主谬赞我实在受不起。”端落儿脸颊一红,“我这卧床养病之人都有听闻居失国主和公主容貌俊美不似凡间所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亦不足形容。今日方知竟更甚传闻所说百倍,能亲眼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郡主过谦了。”汲霍微一点头,“郡主带病应邀,在下实在感激。请快快入座,切莫劳累了。”
小遥搀了端落儿坐下。
五公主越祁峦道:“落儿姐姐貌美人善,又谦逊识礼,实在是淑女的典范,够有些人学一阵了。可是,就怕学也学不来。”
端落儿一愣,这才意识到刚刚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下意识地看向越致霄,只见他轻轻摇头,示意她不用多管。
越致霄旁边的主座便是越致行,端落儿的目光不小心接触到他,这才发觉他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眼神中满是些让人难过和不安的意味。端落儿的脸愈发红了起来,赶忙低了头,不敢再多看。
越祁峦那火上浇油话任谁都听得出来是说给汲箤听的。
“哼,她刚刚说的什么,你们也听到了。”汲箤生性直爽,对越国又了解甚少,不知道越国人谦逊守礼的观念,因此只当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再说了,人家长得美,又不是你长得美,你得意什么?有本事你来跟我比呀!”
“你!”汲箤这番因无知而说出的话反而将越祁峦呛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四公主可知道这个娇蛮妹妹的脾气,赶忙拉住她,小声劝慰她。
汲霍瞪了汲箤一眼:“汲箤,你少说两句。”
汲箤“哼”了一声,看上去很不高兴,谁也不肯再理。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宴席也将结束,众人一一离席。
出门时,一个人很快地从端落儿身边走过,重重撞了她一下,端落儿猛地向前扑去,还好被一双手及时拉住。
抬眼,端子玉正一脸不屑地站在面前,见太子回过身来,她故作关心道:“哎呀,姐姐走路可要小心些。怎么这么低的门槛都能绊倒?”
此时的端落儿已经完全不想理会端子玉的冷嘲热讽了,她不愿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回身,她不由得一惊,赶忙低下头去。
四皇子的手正牢牢拉住她,而太子的手则有些僵硬地抬在半空。
见端落儿低头看到了,越致行赶忙将手收了回来,有些尴尬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太子关心。”端落儿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里似乎藏着正在被痛苦浸泡的千言万语。而她,甚至不用听到那些言语,只需要看到他的眼神,就能感到和他同样的心痛。
还好,牢牢攥住她的那只手温暖有力,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害怕统统驱逐。
端落儿抬头,迎着手的主人的目光,这里面有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感受到的甜蜜和坚定。
同一时刻的越致霄正站在凉亭之中,欣喜之情让他无心入眠。每次一回想起端落儿略带娇羞颔首的一瞬间,他的心情还如当下那般激动。
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一个月,他就可以带着端落儿远走天涯了。
“看招!”
一女子的娇喝声传来,刺穿这宁静的夜晚。
越致霄蓦地轻移数步,回转身来,只见一女子身着大红衣裤,黑布蒙脸,持剑冲他而来。
又是她!越致霄眉头一皱,以守代攻,只退不进。那女子却是步步紧逼,丝毫不肯罢手。
待两人过了十余招,女子愈发着急起来,招数开始破绽百出。
越致霄见此,不由一笑,道:“汲箤公主,你有心情找在下切磋武艺,在下求之不得,实在不必蒙面前来。”
汲箤闻言停了下来将脸部黑布摘了下来,愤愤地道:“你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这个很简单。容在下为公主解释一下,这种红色在我越国只有新妇才会穿着。所以整个越国恐怕都不会有刺客如公主这般着装。”越致霄有些无奈地笑道,“而且公主的身形和声音在下也都记得。”
“我就是喜欢这种颜色,我们居失国又没有这种颜色的布料!哼,我爱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汲箤气得将蒙面黑布扔到地上,狠狠跺了两脚,仍然不觉得节气。“难怪你招招忍让。真是没意思!”
越致霄道:“在下并非忍让,只是,方才公主若未提醒在下,怕是在下早已成为刀下冤魂了。公主让一分,在下也让一分。”
汲箤道:“我又不是来杀你的,你怎么会成刀下冤魂?而且,偷袭也太卑鄙了,我绝对不会做的。不过,你一个习武之人,怎能只身在外毫无戒备之心?”
“不过是看月色甚美,一时失神罢了。公主若有兴致,在下可以再同公主切磋几招。”
“不必了不必了。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所有的人都会让着我,你当然也不例外。”汲箤摆摆手,皱着眉头走到亭边,很明显一副气不顺的样子。
越致霄虽看出她心情不好,但没有多问,只是站在一侧。
静默了片刻之后,汲箤先开了口:“四皇子,今晚所有的女子之中,到底是谁谁最美?”
越致霄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竟然还在计较这件事情。
可汲箤却急了起来,眼里都有了泪花:“你不准笑我!我是很认真的!”
越致霄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忙道:“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但你也别哭了。”
汲箤抹着眼泪坚持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若单论样貌,普天之下鲜有能与公主匹敌者。”越致霄委婉地表达,避免将端落儿与她正面进行比较。
汲箤的眼神中迸发出一丝光亮,道:“你是说真的?”
“当然。只是在下有些好奇,公主已有令天下女子羡煞的容貌,为何还总对此事耿耿于怀?”
“就是不能有人比我漂亮!”
越致行哑然,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蛮不讲理也可以充满委屈和不安。
“就是不可以。一旦哥哥被人抢走,就再不会如从前那般对我好了!”汲箤的的目光中忽然带了让人望而生寒的毒厉,“就像当年母亲失去了父皇宠爱那样!”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