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端坐在床榻边,有些紧张。
不,是非常紧张!
捏紧了手中的白色锦帕,而头顶沉甸甸的凤飞展翅冠则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今日是一个吉日,忠叔一大早天还没亮时,就请侍女将她从被窝里拉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塞进了轿子里抬到了郊外别院。
数个穿着喜服的侍女给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收拾打扮,要不是苏柒多嘴问一句,怕是到上轿前都不知道自己要成婚嫁入靖王府。
八抬大轿从午时就带着一顺水的嫁妆在城里兜兜转转,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硬是拖到傍晚阳沉才走到了靖王府。
路人们纷纷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靖王娶哪家姑娘为正妻。这般堪比别人大婚的阵仗,若等哪日真正的靖王妃过门,怕是要举国欢庆,按着君王立后的制度来。
别人说着旁话,轿子直接从侧门将苏柒抬进了喜堂后的寝殿内。
说到底毕竟是为妾,她不需要露面,也不用见人。
庆幸的是之后燕君再想杀她也不能直接掳走。
而同样,李暄也是变相的将她困在了内宅。
真是一举两得。
不过李暄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怕是现在无人能看得出来。苏柒看不出来,料定李弘承肯定也看不出来。
而其他人,就更加看不出来了。
这君仪的水可深着呢,大鱼不表明自己想咬哪个饵想吃哪个虾米,其他的小鱼们自然也不敢乱动。
周国人进燕,那夜驿馆又出现了那般丑事,独独只有她被靖王带走,众人的目光早就放在了她的身上。
而李暄完全不按自己心狠手辣不近女色的传统套路走。
前一手从燕君刀下夺人,后一手堪比娶王妃的架势纳妾,这招另各方都摸不着头脑。
想到这里,只听“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来,外面的喧闹声传了进来,而只是一阵,殿门便再次被关上。
屋子里便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苏柒抬眸看去,站在不远处的新郎,一身广袖红里白袍,身姿高大,长发束着白玉冠,垂下鲜红欲滴的御珠散落在肩侧耳边。
而他眼眸深邃,薄唇泛着不正常的红,嘴角噙着笑,仿佛真的是个期待见到自己心爱之人的新郎。
眼看着李暄伸手解开了腰上繁重的玉带,使得外面绣着金龙腾飞的白袍要掉不挑的拖在身上,苏柒捏着锦帕的手更是用力,她的那个气啊,于是咬牙唤道。
“殿下?”饱含警告和询问之意。
“嗯?”李暄浑身酒气,仿佛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浅笑着往榻边走来。
步子缓慢,但一步一步,仿佛踏在苏柒的心口上。只听他低沉的说着话,有种连胸腔都震了起来的错觉。
“难道你不是真的心悦本王?”
闻言苏柒迟疑了一下,喉间不自觉的动了动。
直至李暄走到她面前,俯身将手放在了她身后的榻上,低头与她对视。
苏柒看着他宛若深渊的眼眸深处,忽然福至心灵,眨了眨眼眸,仿佛害羞一般的偏头移开了对视的目光,轻声嗔怪道。
“阿柒是不是真的,殿下感受不到吗?”
话落,像是真的动了心的女子,忍不住移回目光,看向李暄。
心底微动。
仿佛被一只巨兽揽进了洞穴里,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思考从哪里下嘴的模样。
到这一刻时苏柒才真切感觉到了。
早在那夜的交易之后,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已经发生的转变。
“本王发现,”李暄看着她突然开口道,“你此时的样子,和你刚来时的样子,以及本来的样子,都不一样呢。”
说着,巨兽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低头缓缓向她靠近。
苏柒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抿唇看向他。
直到那带着冷香的薄唇与她的唇仅有一息之隔。
时间仿佛停滞在此刻,窗外的桂树上,有缠绵的莺啼传来,月都掩进了云里。
榻边的喜烛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音,火苗微微摇曳。
李暄突然收回手直起身来,冲她笑道。
“演戏而已,你紧张什么?”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