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亚伯特!”艾伦大声制止了他。
亚伯特紧握着斧柄,没有再继续向前。
匣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只是解释这件事的。总而言之,我的欢迎工作已经完成了。就让我们以后在魔族内城再见吧。”说完,铁桶男便倒在了地上,宛如一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在匣真正地离开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亚伯特率先打破了沉默。
“琳,他说的是谎话吧?其实根本就没有“明镜”这种东西,我们只是被他操控了而已。”
琳没有回话。艾伦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他说得的确是谎话,石龙柱真正的能力就是操控人们的情绪。我希望各位不要相信魔族。眼下还有很多战后工作要处理,大家不要再愣在这里了。至于这一次的战况,我会向奥弗列得侯爵汇报的。”说完,艾伦便向着远处走去。
铭看着艾伦的背影。最令他惊讶的不是匣说的话,也不是艾伦的处理方式。而是艾伦居然忘了,那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铁桶男。
……
在攻打第二座眼城时,铭并没有参战。虽然沸腾之血带来的副作用已经好了,但爱葛莉丝仍旧让他留守在城中。铭也没有太过于推辞,其实早就已经不需要他了。
铭走到城墙上,看向魔族内城的方向。罗德里克的话让他怎么都放心不下来,魔族外城的战争就已经如此艰难,内城中究竟还有什么等着他们。艾伦与他刚刚认识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其实自己也是这样。对于现在的铭来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保护好他所带领的怀衣小队。
“远处一片漆黑,你在眺望什么?”
铭寻声望去,阿杰尔文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
“原来你还在这里?”
“我的任务是留守这座眼城。”阿杰尔文摊了摊手。
“早知道你在,我就直接回阳城了。”
“那可不行!”阿杰尔文故作紧张地说,“我一个人在这里,谁也不敢保证我会对那些士兵做出什么。”
铭瞥了他一眼,“你这叫什么话?匣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再控制你了吧?”
“说的也是。但不敢保证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会突然冒出来。”
“所以你相信匣所说的话?”
“从结果来看,就是这样的。如果真的像我们推测的那样,那为什么你的情绪没有被控制呢?”
“也许是他懒得控制我呢?或是根本就不知道我来到了眼城。”
“眼城中所有人都会被影响吧。再说,匣宁可控制一众士兵,也懒得控制你吗?”阿杰尔文说,“所以,只能证明匣说得就是真话吧。因为你本来就是我行我素,所以才会让人感觉你没有受到影响。”
“一味地猜测并没有什么意义。”
“那艾伦所说的话,不就也没有意义吗?”
铭沉默了片刻,对着阿杰尔文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杰尔文笑着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什么不知道的?”
“哈哈哈……”阿杰尔文干笑了几声,“我要是像你一样活得轻松自在,那就好了。匣说得话迟早会变得人尽皆知,那些被我施了幻术的士兵,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我作为别国的王子,大概很难再跟着勇者他们走下去了吧。”阿杰尔文突然深吸一口气,“可能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所谓的政治,其实就是权衡。对于勇者他们来说,站在这样的位置上,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事。匣把我们所有人真实想做的、真正想说的话都引了出来,也让我们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是否真的配得上现在的地位,是否真的只能依靠谎言来掩盖自身的阴暗。就像那句话说的“人之初,性本恶”。”
“人之初,性本恶。”铭自语地重复着这句话。在自己以前的世界,这是儒家荀子所说的,完全与孟子的性善伦相对。
“总有人说,如果一个人没有得到良好的教育,那么他一定会成长为一个自私自利、无恶不作的人。”铭开口对着阿杰尔文说,“可这样的观念,往往是基于现在的社会环境。如果回归原始社会呢?其实人大概也只是变得跟动物一样,根本谈不上性本善或性本恶。探讨一只动物的本性,是不是太过于虚伪了?它不过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本性包括很多方面,它不仅仅是你所想的事,更多的是你真正做的事。其实谎言也好、虚伪也罢,不过都是人们掩盖自己内心的方式、克制自己**的工具。我从来不认为谎言和虚伪就一定是错的,一味遵循自己的**,那又与魔族有什么区别?我始终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否则,为什么反对自私、反对**的理念会被人们所接受呢?为什么这个社会会变成一个向善的社会呢?”
铭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城墙。他不知道阿杰尔文是否接受这样的观点,但在这个问题上,任何理由的反驳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铭不想跟任何人做探讨。
走在回营帐的路上,铭摸着自己右腹。他一直在回想阿杰尔文无意间说出的那句话:真的有人能够活得轻松自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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