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川的话语间甚至还有几分随意懒散,但任谁也忽视不了其中威严。
久笙反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便是楚临川口中的苏沐生,跪趴在黑色晶石的地上,不敢抬头,看着这地面上自己的模样,道:“陛下待沐生一直很好。”
“呵!既然很好,不妨和朕说说,是怎么个好法?”楚临川依旧未让久笙起身,更未更改久笙的称呼,语调此时甚至还有几分温和,但久笙却生生从其中听出几分狠辣。
“陛下待沐生如亲妹,处处为沐生考量,教沐生武艺还有处事之道。”久笙这么一件件说着,细细想来,楚临川对自己真的,很好很好…
“苏沐生,你既然知道朕处处待你好,那你,知道为何吗?”楚临川慵懒的语调似是不经意间问起,眼眸更是看向随意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上的黑玉扳指,可眼眸中却泛起些许深意。
“陛下皇恩浩荡体谅沐生父母不在,孤身一人,念及…”久笙盯着黑晶石地面上的自己,非常公式化的答道,也是在提醒自己。
楚临川听见他的回答,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起身离开座椅,缓步下了台阶,每一步看似轻盈,却沉稳有力,脚步声亦是声声入人心。
久笙识趣的闭上嘴,看着眼前映入的墨色靴子,同样没有任何装饰。
一步一步,走到久笙面前,停下。弯下腰来,伸出几根手指,轻轻捏住久笙下巴,挑起。
久笙顺着他的力道,抬起身子,呈跪立姿势,眼神中闪着茫然与无辜。
楚临川捏住久笙下巴的手不动,另一只手,摘去久笙面具,随手一扔,玉面与黑晶石地面发出清亮响声,也让久笙心颤了颤。
二人四目相对,久笙在楚临川的眸子里只找到自己的身影。不如黑晶石地面那般澄澈,却只有自己。
楚临川就那般看着久笙,眉眼间满是认真,一字一顿道:“朕,珍惜你。”
终究没有说的太过直白,一句珍惜,朦胧概括,却又涵盖万千。
久笙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却又有几分莫名的失落。
“生儿,朕珍你、惜你,护着你,可你,却不知护着你自己!”
楚临川语调有些上扬,还带着几分叹息,抬手覆在久笙脑后,将跪着的久笙揽在怀中,久笙的脑袋贴着楚临川的小腹,隐隐檀香熏的久笙眼眶发酸。
“也罢,也怪朕。朕总想着,把你护在怀里,什么明枪暗箭,朕来替你担着。什么世间黑暗,朕来替你挡着,你只要如往常一般天真、烂漫足矣。”
听楚临川说着,久笙能感受到楚临川贴着自己后脑勺的手似乎隐隐有些发力,久笙很是触动。
“可朕又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朕一直都知道,这病入膏肓的名利场上,净是些堕落癫狂。朕逼你学习逼你上进,是怕有朝一日,朕,护不住你!”
“表兄!”久笙哽咽着主动伸手抱住楚临川腰侧,她真的从没想到!
顿了顿,楚临川摸摸久笙脑袋,又继续道:
“然而朕,独独没有料到,你会自己,向那深渊,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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