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张宇他们回到了学校,以前很是嫌弃的辰校,没想到在夜晚来看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宇坐在大巴上,怀里躺着的是马祁,他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一切,看到校门口的路灯,路灯上的白漆已经有些脱落,满满的是岁月的痕迹,记忆里的路灯还是停留在三年前刚到这个学校的时候,那时候的路灯还是很白也是很亮,让人有一种错觉,无论你是在哪,只要这个路灯在,你就不会迷路,你就会找到回来的路。
但是现在,张宇再次看了一眼路灯,这里只有岁月,自己流失的三年岁月。
大门还是那个大门,依旧是那个破破烂烂的校门,它是在岁月里唯一坚持下来的老人,它不会老,因为它已经足够老了,它不会破,因为它已经经历了岁月的摧残,不能再破。就像是生活,当它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就会变好,因为它已经不能再坏。
大门依旧,看守大门的人也是依旧,只是三年的岁月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痕迹,这也算是在告诉张宇,他真的在这里度过了三年。
深夜的校园格外的安静,除了大巴的轰鸣就无人在来打扰这片夜的清梦,张宇走下了大巴和马祁分开,在学校就不能还那么自由放肆,所有的爱也只能归为平静,张宇安安静静的走着,他不想打扰夜的黑,马祁也安安静静的走着,她不想打碎夜的静。
张宇站在宿舍门口,看着那棵不知名的树,这也是三年前种在这里的,本来种了很多树,但是都死了,只有它活了,它也陪了张宇很久很久,张宇甚至可以很自信的说,这棵树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因为这里就是他管的卫生区,他每天不分寒暑的守在这里,自然也就一直陪着这课树。
如果是放在往常,他或许连看都不会看它一眼,因为它很丑,细长而多疤痕,就像是一棵被遗忘在角落等着腐朽的烂木头,没人会去多看一眼,张宇自然也是,但是今夜张宇却一直盯着它看,因为今夜的它格外不同。
在微弱的灯光下,这棵小树闪烁着晶莹的光,这种光很淡,但是很纯洁很美,直透人的心灵,这种美吸引了张宇。张宇一直看着,等到他仔细看着它时。发现,原来这棵丑树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悄悄地自己开起了花,它的花不大,但是很白,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白,不香,但是却很清澈,有着一种洗涤人心的力量。
张宇看了一会,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轻松很开心,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回了宿舍,“夜,再见。”
第二日清晨,一切还是归于了平静,一切都变成了普通,还是像机器人一样的早起跑步,然后吃饭打扫卫生,上课发呆。唯一的不同是现在可以看着马祁,这算是在这黑暗的学习生活里唯一的曙光了。但也是这一丝的曙光把张宇的心牢牢的拴在了这里。这张桌子这个身影这所学校。
“张宇,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不想读书了。”也是这像机器人的生活,终于有一天让马祁受不了了。
张宇听到这话也是很吃惊,但是这件事他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种生活能坚持下来的人真的不多,他也有过这种想法,但是他不能支持马祁,因为他看见过那个染缸,他不想马祁被那个染缸污染。
“坚持一下吧,也就不到一个月时间你也就自由了,何必现在就放弃了呢?好不好,不放弃,陪着我,就当是为了我。陪我好吗?”张宇说的很真诚,因为这句话就是发自内心的话。他不管是出于哪一种都不想让马祁退学,他不想让这么干净的一个姑娘,属于他的姑娘,遭到这个社会的污染。
“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马祁对张宇说着,但是语气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那么确定,她开始犹豫了。
张宇轻轻地抱着马祁,在她耳边轻语“有我呢,没事的,坚持不住的时候想想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帮你解决。”说完,张宇轻轻的抚摸着马祁的秀发,这让马祁很是安心。
马祁也依偎在张宇的怀里,“有时候我真的会想,离开你我会不会活不下去了。我好怕离开你,感觉我现在没有办法失去你了。”马祁伸出手抱住了张宇的腰,很用力,说的话很动情。
“离开我或许你会过的更好也说不定。”张宇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这句话瞬间激怒了马祁,马祁顺手就是掐住了张宇腰间的软肉,稍稍用力,张宇就疼的喊了起来。
张宇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这算是他的习惯吧,习惯说反话,只要是不好听的话他都喜欢说,但是心里这句话却是相反的“我怎么会离开你,你觉得我离开你我还能活下去吗?你可是我的希望,我的勇气。”但是这句话,张宇没有说出来,只是在自己的心里一直存放。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你会怎么样?”张宇安抚着怀里暴躁的野猫,嘴里轻声的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哪怕是你认真去听也不一定会听见,他也没想让马祁听见,因为他不想真的有那么一天。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马祁听见了,而且做出了回应“那我会去找你,因为我只想陪着你。”
真好,有你真好。张宇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因为他是男人,男人的开心永远很简单,可能就像现在这样只需要一句话。
张宇把马祁搂紧进怀里,紧紧地,脸贴在马祁的头上深深的吸了口气,“真好,有你真好,真是幸运啊,可以遇到你。”马祁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刻真的被感动了,她想陪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起走到未来。
或许是美好的事情不会持续下去,因为上天无情,只是这一会,就不知不觉之间上课了,张宇很惋惜,因为他真的很喜欢抱着马祁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他拥有了,拥有了整个世界的感觉,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可能一直拥有,你会被一些东西打断。
就像是身为学生,你不管怎样的迷恋一样东西,你都要学着去克制对它的爱。直到有一天你可以承担起你付出这份爱换来的后果的时候,你才可以放肆去爱。
爱,很简单,但是它又很难,因为它的未来没人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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