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初跪趴在地上哭得又是鼻涕又是泪的，尽愉白眼都要翻到脑袋后面去了，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后脖领，将人拉了起来，“嚎什么嚎，来凤栖宫这么些天，咱们可是欺负了你？弄得娘娘多吓人似的，有那闲工夫演戏，不如好好吧手上的活儿干好。”
照往日，尽愉若是动了手尽欢都会拦着，如今这桂初的戏的确是过了些，她也懒得搭理，继续绣着手里的绢子。
傅灵剥了个葡萄放在嘴里吃了，等着桂初停了哭声说话利索了才看她，“你应该清楚，如今莫氏已去，你没了利用的价值，留你或者不留你都是皇后和本宫一念之间的。”
这个留字，便说的是命了。饶是傅灵再不经心的样子，桂初还是吓了一身冷汗，后宫可不就是这样的，若是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便没了存在的意义，她飞速地转了转眼珠子，思索着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好为自己求条活路。
楚哀瞧她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不必慌张，本宫和灵妃不过是有件事儿要问问你。”
桂初好似溺水后抓住了岸上的人伸来的棍子，迎来了希望死死不肯松手，连忙磕了好些响头，“娘娘您问，只要奴婢知道，奴婢绝不隐瞒半分。”
楚哀和傅灵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桂初，“你来本宫这儿有些日子了，本宫也该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事儿，才被静贵妃赶出来不是？万一哪天静贵妃来了本宫这儿瞧见你，让静贵妃误会了本宫，倒不是什么好事了，你觉得呢？”
“娘娘，这……”桂初心里头咯噔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若是是说了，可就是惹了静贵妃啊。
她抬起头来看向楚哀，楚哀依旧笑的如沐春风，再看向旁边的傅灵，却板着一张脸阴森森的能把人吃了，这样强大的落差她可承受不住。
桂初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算了，还是顾及当下吧。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瞧见了不该瞧见的东西，才被静贵妃打发走了的。”
“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
“这，奴婢瞧见了静贵妃和她哥哥的家书。”
傅灵勾起唇角，冰冷的脸上突然绽开笑意，只是让人觉得寒凉，“瞧见了家书就让你走了，上面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顿了顿，探着身子俯视着桂初，“可若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你怎么现在还活得好好儿的？”
桂初不自觉地往后推了推，心里头直打鼓，但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回娘娘的话，奴婢和静贵妃说，奴婢不识字，所以，所以静贵妃才饶了奴婢一命。”
“所以，你到底识不识字？”
楚哀也靠近了盯着她的眼睛，被这么两个人死死地注视着，是不敢撒谎的，“奴婢，奴婢识字。”
“上面写的什么？”
桂初身上开始发抖，声音也跟着发颤了，“奴婢瞧见的是静贵妃哥哥写来的信，只说是边境有所异动，但并不想理会，好像还有一句写的是：
“‘纵之为强，以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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