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华自无妄崖回来后便径直回了钧天宫,申月抱来一堆折子,重重叠叠,霁华莫名觉得烦躁,便自顾解了斗篷,往汤池走去。
汤池小殿,越过屏风,霁华察觉到与之不同的灵息,但那灵息平静温和,不带丝毫恶意。他随手持诀,伺机而动。
再抬眼时,霁华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身姿纤细,皮肤白皙,海藻般的长发垂于水面,雪白的后背线条流畅,隐约沾染着水汽,陶枝趴在石壁上睡熟了。
朦胧之境,少女慵懒而散漫。原本烦躁的心瞬间被抚平,霁华深邃的眼眸中藏着不知觉的温柔,更深处,是疑惑与踌躇不定。
在这里睡熟可不是一件好事情。霁华笑了笑,准备拿一条干净的浴袍。白皙的手指还未触及到长塌,一股警惕而凶狠的灵息苏醒,迎接他的是温泉池里的水花,霁华不闪不躲,打在身上还有些疼。
“你来做什么?”,陶枝反应过来,将身上的浴袍又裹紧了几分,“身为帝君,总不至于做偷窥之事?”
“那倒不至于。”,霁华应道,突然着手宽衣解带,“同你一样,来此沐浴。”
此等场景,若是放在普通女子身上,要么是惊慌失措,要么是脸红心跳,唯独陶枝裹紧了浴袍,好整以暇的将他望着,既没有逃离之意,也没有受宠若惊之喜,好似…在看戏。
宽衣解带的手兀自停下,胸口大敞,里衣单薄,被水花打湿以后隐约看得见线条流畅的肌肉。这好看的肉体无论看多少遍,都还是让人心欢意动,且是越看越想看,像得了魔怔。
霁华暗笑,是个食色之人。
“女君还想看多久?”,霁华言中调侃,外袍从肩上滑落。
“帝君在这里留多久我便看多久,左右是你闯进来当匪。”,陶枝抬起头,仰起的脖颈白皙如玉,锁骨若隐若现。
“当匪?”,霁华痴笑,朝陶枝靠近了些,“陶枝,这里是本君的私汤,闯进来当匪徒的是你。”
“什么…私汤?”
霁华点点头。
门外有仙娥禀报,奉申月仙君之命送来干净的衣裳和葡萄酒。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辰。
“不要进来!”,陶枝呵道,又随即放轻了调子:“放门口即可,本君沐浴时不喜有人在场。”,如果这里真是霁华君的私汤,让仙娥们瞧见他衣衫不整的在场,只会认为是她贴上去,而不是霁华私闯进来。神仙们本就喜欢八卦,谣言奔走相告,不出半日这事儿便人尽皆知,版本几起。
脚步声渐离,陶枝松了一口气,长塌一旁的紫砂壶只呈了一个茶杯,内景简单,摆放整齐,是霁华一贯的作风。
“既然是你的地盘,那我离去就是。”,陶枝正打算起身,发现眼前之人没有避讳的打算,不禁皱了皱眉头,“帝君莫不是要看着我穿衣裳?”
“本君方才见你不疾不徐,以为是境悟颇高,不在意这些事。”,霁华应道,说罢扯了扯腰上的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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