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华再次醒来时,以安坐在床榻的里侧。沐浴后卸去了白日里的战甲,只穿了身单薄的里衣,头发长长的垂在肩后,以安摸了摸他的额头,“醒了?”
知道是白日里的那个女子,霁华皱了皱眉头:“这是何处?”
以安笑了笑,凑近他耳旁,“这里,是我的将军帐。”
“放肆!”,霁华动了气,胸口又是一阵疼痛。以安连忙下床端了一碗透黄的药,一边安慰一边将霁华扶起:“你说你都只剩一口气了,还在这儿动怒。你且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将你安置在我的屋内,也只是因为行军打仗军帐数量有限一个军帐中要睡数人,你受伤严重需要好生休息,所以只是暂时安置…”
霁华听了以安的话,半信半疑,以安将汤药送至他嘴边:“先喝了,将命吊住。”
霁华慢慢运气,却仍旧感受不到元灵的气息,甚至浑身乏力,比普通凡人的身体还不如。纵是极其不情愿,霁华也只得喝下以安递过来的汤药,“这是人间凡界?”
以安怔了怔,觉得这人问得真是奇怪,但他说得也确实不错,“是,这里是大雁朝。”
霁华沉思,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用了最后一点力气设了护身结界,没想到顺着黄泉,竟落到了人间地界。也对,那黄泉本就是为凡人准备的。
以安见霁华不说话,便用手抬了抬他的下巴,“既然醒了,现在可否告诉我,你是哪里人,是因何受伤,怎么会躺在河滩上?”
霁华不悦的将脸挪开,想起黄泉河畔一战,眼神里都是杀意。
以安察觉到他眼神里的敌意,试探的问道:“军医说你身上许多伤口不像是刀剑伤,倒像是被某种野兽所伤,你可是不小心掉进了狼窝?还是,被仇家推进了狼窝?”
霁华看向以安,她需要一个答复,于是点点头,“确实,我出门办事时,被我的仇家所偷袭,他们将我扔进狼窝,我是拼了命才逃得出来。”,以安将信将疑的点头,霁华咳了咳,“为防止他们继续追杀,你可否替我保密?”
“既是如此穷凶恶极之徒,你不妨告诉我仇家的名字,我定前去替你作主。”
霁华见以安说得十分慷慨,嗤嗤的笑了一声,“不了,既是我的仇家,我自然会亲手刃敌。”
以安觉得霁华说得十分有道理,想了想,脸上浮现出愁容,继续说道:“军医说,你不但周身是创伤,更是五脏六腑受损,身体内还有一股不知名的邪气在作祟,现下这些药,只能草草的保住你一些时候,若是想活下来,需得另想法子。我自是会全力救你,不过…若是我救不活你,黄泉之下,你可别怪罪。”
所谓邪气,大概是长蛇的魔气入了体。霁华见以安说得如此正经,明明是救人的主,却似乎满怀歉意,也不知这等品性如何能上阵杀敌。
“我不会怪你。”
“那便好。”,以安见霁华的嘴角有些干涸,又喂了他两口温水,“明日我会出趟远门,大约要七八日才能回来,军队会继续班师回朝,我会让副将阿远来照顾你。你且安心养伤,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霁华并不关心她出门要做什么,也从未有盘根问底的习惯,只是久久的回味着那句话,到底是经历过生死,心似乎比往常柔软些,霁华觉着眼角发酸,便垂了垂眼睛。
以安喂了水扶他躺下,自己睡在了一旁的长塌之上,霁华见她翻了几个身还没睡过去,想是长塌又硬又冷,心中不忍又顾忌男女规矩,煎熬了一阵终是开口:“若是睡得不舒服,我允许你用被子隔开睡我里侧。”
以安很是疲惫,没有睁眼,只淡淡回道:“无碍,我睡觉折腾会碰到你身上的伤。”
霁华没再开口,只睁眼打量着长塌上的以安,她皮肤白里透红,卸甲后全然不像是风餐露宿的女将军,容貌虽称不上绝色,但一双月牙般弯弯的眼睛镶嵌在小巧的脸蛋儿上,也算是个好看的女子,霁华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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