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墨汁般的天幕展露在头顶,轻薄的云微遮着那皎洁的月光,朦胧中见凄美。
夜色下,国子监的园子里是人满为患,五步一隔的树上挂着各种诗画佳作,身穿监服的监生、教服的博士以及各城的来使则手提灯盏,寻作观之。
这正是国子监诗画宴最后的谢行宴,众人提灯行走在园中,一边欣赏书画一边秉烛夜谈。
“花兄,你手里的灯怎看着这般眼熟?”
卫长风手里提着灯盏,垫着脚在人群里捕捉到那瘦小的身影,立马跑了过来。
待看到那人手里的琉璃盏,眸光一顿。
这不是类尘先生手里总提着的那盏吗?
犹记当年自己看到这造型奇特的琉璃灯,好奇得很,想摸上一看。
类尘先生却怎样都不肯,如今就这么轻易给这花博士了?
果然是不一般的情谊。
见那小子盯着自己手里的琉璃盏,一脸的揶揄,只怕这人脑子里不知道又把他想成什么鬼样子了!
“这园子里挂着可都是监里珍藏的名家诗画,你不好好欣赏,跑来找我来做什么?”
刚刚在这园子里走着瞧了一圈,这监里的收藏还真是有些东西,倒也是不枉他来此一趟。
卫长风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无人关注他们两个,便凑近冉若华而边,悄悄道:“我看到鹤惜山强硬的把石竹那小子拉到湖心亭去了!”
怎么,这鹤惜山终于是开窍了,听到这话的冉若华倒是觉得这鹤惜山终于有点野性了。
结果卫长风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手里的灯掉了。
“今儿离归因那石竹名声尽失,我怕惜山兄弟情深,要拉那石竹去湖心亭打上一架!”
确定…打架要去湖心亭吗?
“快走呀!”
还不待冉若华出声,胳膊被人大力一扯,便被拖往了园外的湖心亭。
夜里的湖水静若黑镜,亭内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对峙着,而远处湖岸的柳树后露出两个脑袋一上一下的打量着。
“贡生长带石竹来这湖心亭做什么?”
厅内微弱的烛光映着少年倔强的目光,另对面的鹤惜山眸中一怔。
“你…为何要去那雍州?”
听到这话,瘦弱少年突然露出了自嘲的笑。
果然是自欺欺人,费劲一番心思打听到他要回老家的消息,为了追随他才写下了雍州,没想到却事与愿违。
看来老天爷也不想让她们一起。
“监里同窗四年,我的心思你当真不知吗?”
心中隐匿已久的情绪骤然爆发,既然明日便要随来使去到雍州城,索性把想说的一股脑说出来。
细听,那质问的声音里还泛着颤抖与不甘。
“你我二人皆为男子,这…”
还不待鹤惜山说完,手被眼前人抓住放在了那人的胸口,手下不似自己坚硬的胸膛令他一下子收回了手。
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你一个女子,怎敢出现在这国子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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