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识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家小妹的脾气执拗的很,只嘱咐她好好考虑,莫要出门惹事。想到自己领了校尉之职,即使官小位卑也要去当值,阴姬骄纵,呆在这儿容易出乱子,晚点还是送她回家吧。
“吱呀”一声,隔壁的门被推开,当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张丹听见一阵极轻的叹息,之后,房间陷入了长久的平静。
张丹不知道年仅十九的阴姬是否还在独自流泪,但是听了这么一番争执,知道阴姬如今对刘秀十分排斥,即便阴识眼光不凡,看出刘秀不是池中物,这二人的姻缘依旧是道阻且长。
出了传舍,打听了接待汉军将领的驿站所在方向,张丹心事重重地向驿站走去。到了驿站,已经是月近黄昏,远远的看见树下站着面带焦急的刘秀,眼见他平安无事,张丹喜形于色,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又见他身后有着几个小兵,缓下脚步行礼问道:“将军安好?”
刘秀点点头,将她手里的行囊接过递给身后的卫兵道:“陛下仁慈宽厚,赦免了吾,还封吾作武信侯,赐了侯府,这就去吧。”
张丹点头称“喏“,暗想刘秀来时未带一人,又说出这番言语,身后的几个卫兵多半是刘玄用来监控刘秀的耳目,一路无话,直到伺候刘秀梳洗,屏退左右,熄了火烛后,睡在外间的张丹才能得空小声询问白日的情况。
正如他们所推测,刘玄对刘秀十分防备,虽不能找到借口杀了他,亦不想再交给他兵权,所以故意升了他的官职,赐了宅子还派人监视,只待刘秀有任何不妥就有理由处置于他。
刘秀觐见时恭顺小心,谈笑如常,丝毫不提为刘演敛葬守孝之事,即便时刘玄故意说出刘演仅仅是薄棺一口草草而葬亦是神色不变,可谓演戏演到心力交瘁。及至这会儿夜月高悬,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说出目前情势后,刘秀一时也没想出什么摆脱更始帝疑心的好法子,只能坐靠在床榻上缓缓闭上眼,张丹听他诉说一番自觉无所帮助,悄悄退出里间,幽暗的房间里刘秀轻轻道了句“多谢”。
这一夜,二人皆是辗转未眠。
第二日,刘演的旧部来拜访皆被刘秀拒与门外。有汉军使臣前来恭贺,刘秀不问来人官职大小,一一接进府内,使人买了酒菜,好好庆祝了几天。张丹知道这都是做给更始帝看的,说不准这里面就有更始帝的探子,但是刘演的旧部皆忿忿不平,刘秀算是在宛城名誉尽毁,除了刚开始几天似真似假的恭贺,很快就门庭冷清,刘秀倒是不着急,一边将伯姬接来侯府,一边与李通商议后开始张罗伯姬的亲事,虽然伯姬心中不愿,但是刘秀难得的态度强硬,直到迎亲的队伍将依依不舍的将伯姬接去李通镇守的荆州,刘秀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小妹嫁给了李次元,起码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如今便只剩下自己……刘秀看了看张丹,张丹知他心思,回瞪一眼道:“你忘了我是修炼之人吗?”
张丹从未想过自己的安危,一是因为知道刘秀是皇帝命,自己并没有担心,二是有灵力法术傍身,就算任务完不成自己也能平安抽身而退。
刘秀笑着摇摇头,修炼之人该有自己的保命法子,自己还是不要操心了。
伯姬嫁走后的第二日,府中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新野阴家阴识。他一身的校尉打扮,喜笑颜开的喊着”恭喜“,脚步一刻不停的走入内堂,毫不避讳的开着中门与刘秀问候寒暄。二人言笑一番起义后的各大战事,阴识对刘秀不住称赞,突然,阴识正色道:“文叔还心悦阴姬吗?”
刘秀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阴识的想法,瞄了一眼伫立一边的张丹道:“次伯好意,秀已知晓,过几日必会亲自拜访府上。”
阴识微笑点头,与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此行目的达到,又闲扯一通,留下自己在宛城的地址便欣然离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