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他们还是不肯信,想要再劝。风桑晚挥一挥手,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替我护道,我想要神识归位,他们必会阻拦。”
她心念一动,神识朝着肉身而去,泽天殿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朝着那道灵体出手。
好在薛不惊和小五他们护得周全,没让她的灵体再受到损害。
神识甫一归位,大阵之压与方才挥剑的疲惫同时袭来,她的身形忍不住踉跄一下,若不是手中握着罗生剑与饮川剑,恐怕当时就要双膝跪地。
而长梦上仙紧跟其后,周身仙力倾洪而出,拂过风桑晚。
她身上的伤口被这仙气拂过飞快愈合,因神识受伤一阵阵剧痛的灵台也平复下来。
长梦上仙说:
“风桑晚,他能用自己的剑助你,我天赋一般,本事平平,却也想助你,想来想去竟然只有这一个法子。”
风桑晚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法子,那边泽天殿之人已经发现了长梦上仙的不对劲:“长梦!你想做什么,你要背叛天界吗?”
长梦长睫微微颤抖,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行事也能如此大逆不道。
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那个仙界到底有什么好效忠的!
她刚飞升倒也在仙界过过几百年好日子,虽觉和下界没什么不同,但到底突破了寿数限制,每日也不必想着勤恳修炼。
几百年之后,她依着司南上仙的关系,也得了个上仙职位。便是这般,才算看清楚了这个天界,竟然是个吃人的天界。
天帝只想着稳固权利,放纵上仙欺压下仙,那些在原本下界没有门派的散仙更是一飞升就被押去炼仙塔,以灵肉供养上仙。
她曾远远看过一眼,那些小仙们个个形容枯槁,只余下一口气,还要供要上仙们索取。
他们在飞升之前,个个都是一界翘楚,原本想着飞升之后便能意气风发与天同寿,谁能想到,竟是受尽磋磨。
尤其是在那则预言之后,天界仿佛地狱。天帝不仅封闭了隋州大陆,还用她威胁司南上仙,让他将四龙打入下界稳固封印,随后,又派遣大量堕仙,立泽天殿,要他们妨碍隋州大陆之人飞升。
堕仙皆是犯罪之仙,他们被剥去仙籍,成为仙人的奴隶。
天帝承诺他们,只要此间事了,便剥去他们的奴籍,人人晋升为上仙。
长梦上仙原本不是堕仙,她只是用来牵制司南的人。
是一颗无足轻重,处处连累他的棋子。
想及此,长梦上仙突然释怀一笑。
不知道天帝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棋子也会奋起发反抗。
她在胸前结了个手印,远处的人看见这手印,赫然吓了一大跳。
“长梦上仙!你这是做什么!”
坤位人方才还不动如山,看见这手印之后,竟是声线都开始颤抖了。
他哪是不知道长梦上仙要做什么,他只是不敢想。
她与风桑晚从见面开始到现在,恐怕加起来不过两个时辰,她怎么会。
怎么会为一个下界之人,要摧毁自己的神格。
长梦上仙就算天赋不济,却也是正儿八经在天界落了牌子的上仙,一个上仙要摧毁神格,所图之事他们不敢想。
她若是铁了心要自爆拉着在场的人一起死,那他们还守这大阵做何?本就是堕仙,凭着天帝那一句承诺才豁出性命要挣个上仙的位子。
今日身陨此地,那还要上仙之位干嘛。
于是众人当机立断,折了大阵,就要逃跑。寇满盈还不死心,正欲再毁自己百年寿数,那厢泽天殿之人拖着他的衣领就往后跑。
“你要死我不拦着!但是你知道那个手印什么意思吗!”
“印成,生死道消,不入轮回。上仙之仪,可撼天地。”
风桑晚乍然听着“生死道消”四字,就想回头去看长梦上仙,却被她传音制止了。
“不必回头,我确实可摧毁神格暂时掌握颠覆天地的力量,杀死几个堕仙也不是难事。但那样风险太大,若不慎伤了你,恐怕九死难安。”
长梦上仙来自上界,她知道那个“祸起隋州”的预言,如今看着司南上仙如此帮风桑晚,也窥探到了一二。
方才经通天神境一瞥,才发现天界早已物是人非,如今天帝入魔非同小可,仅仅是风桑晚助飞升成仙,恐怕也救不了这大道。
早在方才,她就发现了此间有些不对劲
“不瞒你说,我飞升之前乃是梦妖,此间若是一场梦境,那么我摧毁神格,以梦做媒,可窥得几分天机。”
风桑晚呐呐无语,哪怕是她也知道,要一介上仙身死道消才能窥得的天机,该是何等重量。
“他们既误会我的动机,就让他们误会好了,正好这大阵也锁不了你了。”
长梦上仙似乎不常说笑,讲起这种俏皮话也干巴巴的,风桑晚心口泛苦,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干笑两声,意识却迷蒙起来。
风桑晚看不见,在她身后,长梦上仙越来越透明,在仙体将要消散之前,她留恋地看了一眼罗
生剑,随后便羽化而去。
天地间起了大雾,茫茫一片,叫人心思染上几分哀愁。
这是盛界之中羽化的第一位上仙,风桑晚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位,晕过去之前,她只想着要是刚才笑两声就好了。
笑两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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