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忙道:“母后,臣妾没有逼迫皇嫂,只是觉得坤宁宫乃是皇后的正宫,每逢十五月圆之夜,皇帝都要来坤宁宫临幸皇后。”
“而皇嫂和皇上是叔嫂关系,她住在坤宁宫多有不便,所以臣妾才去请她挪来慈宁宫,一方面可以颐养天年,另一方面也方便孝顺太后。”
这样的说辞,太后无可指摘,毕竟坤宁宫是现任皇后的住所,汀兰这个先帝皇后已成前任,当然不宜再住坤宁宫了。
太后哼了一声:“你倒是理直气壮,不过你给哀家记住,虽然汀兰和你同为皇后,但长嫂如母,一切都要以她为尊,凡是不可逾越半步,若是叫哀家知道你欺负她丧夫守寡,哀家决不轻饶,清楚了吗?”
在太后的威严下,饶是闵氏再不满,也只有伏低做小:“是,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这时,伽蓝嬷嬷走了进来,禀报道:“太后,掌嘴三十已施行完毕,现在安小主正慈宁宫外头罚跪诵读女则女戒。”
太后微微颔首,问道:“皇帝在哪儿?”
伽蓝嬷嬷道:“眼下皇上正在早朝,与朝臣们商议着尊封圣母皇太后之事。”
太后嗤笑道:“圣母皇太后?哀家已经是皇帝宗法上的生母了,哪来什么圣母皇太后,就算要尊圣母皇太后,也应该尊封哀家才是,真是不像话,即刻摆驾太和殿!”
安氏、闵氏、汤雪曼等人闻言,不禁吃了一惊。
闵氏道:“母后,太和殿(俗称金銮殿)乃是皇上上朝的地方,您怎么能去哪儿呢?”
太后却不容置疑道:“皇帝昏庸,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祖宗家法,哀家身为太后,岂能坐视不理?即刻摆驾,哀家倒要看看,他想怎么封这个圣母皇太后。”
安氏之所以敢在慈宁宫耍威风,倒不是她脑子秀逗了。
一方面是听说太后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安氏一族联络了一众巴结皇帝的朝臣,准备在今天的早朝上促成尊封圣母皇太后之事。
安氏自以为过了今天,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圣母皇太后,身份变得尊贵无比,所以才敢下令惩戒玲珑,连汀兰这位先帝皇后都不放过。
但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太后竟然在这个节骨眼醒来,不仅狠狠打了她的脸,还要去前朝阻止皇帝封自己当圣母皇太后。
安氏想到太后是孝宗皇帝的正宫,先帝的生母,母仪天下多年,在朝中的势力非常小可,若是由她亲自出面阻止,自己这个太后之位真有可能要黄了。
她不由得慌乱不已,忙道:“太祖皇帝立国之初,就曾立下‘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太后身为后宫之首,岂可带头破坏祖宗规矩?您这样还配母仪天下吗?”
太后笑得像一朵稀薄的花儿:“没错,太祖皇帝的确立下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但这条约束得了别人,约束不了哀家。”
她对伽蓝嬷嬷道:“去把哀家压箱底嫁妆下面的遗诏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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