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究竟谁无辜呢?
就如同这手里的茶盏,即便最初是他先起的头,扰得这方地四处动荡。可当自己良心发现想要制止的时候,才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自己可以预料和干预的了。
而那时候,作为所有事情的幕后主使,他就是所有事情的万恶之源。
可是这样的人又当真可恨吗?
也许只是他的一念之差,也许就是他的一句玩笑,也许只是他的无心之失,可这后果……王子服低下头去,心下有些戚戚然。
王子服心里其实早就已经认同了王俦寒的话,只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和迷茫罢了。
“这个世上究竟谁才无辜呢?”
“有些人是好心,可得到的却不一定是好报。”
“你这个时候还是要为你的裴姑娘辩解吗?她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想起了什么。”
王家茶楼密室里,裴子晗对着窗棂吟道:“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王勃,滕王阁诗。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王子服有些感慨的笑了笑,他记得当初裴子晗还是个裴家未经世事的丫头,坐在窗棂边上看着上面的花纹,起话来就已经是一针见血。
王子服还记得当初这个丫头似笑非笑的起王家先祖:“那种前路凶险却只能往前闯的悲意,同王勃的那首滕王阁一模一样。”
王子服这般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王俦寒自完了那翻露骨的话,这会儿就一直注意着自家兄长的神情。结果等了半晌没有听到自家兄长一句话,却得到了王子服的笑声。
王俦寒不由得诧异:“你这会儿在那儿傻笑什么呢?”
是啊,傻笑什么呢?王子服自己也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回忆里的自己太蠢,还是因为当初的裴子晗太幼稚,还是自己与她都自顾自的想着对方的种种……他自己也不明白。
王俦寒见自家兄长迷茫的摇了摇头,嘴角却蓦然地绽放出一抹笑意,可是语气里却是叹息着的:“想来你如今是明白了些了。”
倘若此时二饶话被萧萧听到,保不齐就要疯狂了。什么明白不明白的,真叫人头大。
可此时的破寒窑只有王子服和王俦寒两人对坐着,半晌无言。
王子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当日,为什么裴家姑娘只是看了一眼窗棂就知道王家先祖的本意,为什么我就不知道呢?”
王俦寒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家兄长:“我原以为兄长明白了就会瞬间长大,可如今怎么还是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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