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晗思虑了片刻终究还是喃喃道：“我为之前在茶楼同公子讲过的话道歉，当日……着实是我无理取闹了。”
王子服听罢停了要去亭子下面的步子，坐在了裴子晗的对面：“什么话？我已经忘了。”
裴子晗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有些真诚还有些难为情：“或许吧，但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
王子服有些微愣，他似乎没想到裴子晗有一日居然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似乎从来都不了解这位裴家四姑娘。
不过显然，裴子晗好似根本就不需要王子服的回应，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刚刚在路上我说那番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怕公子误会……”
“我知道，我也是怕姑娘误会才……”
“没关系的。”裴子晗脸上的笑意越发真诚，似乎都溢满了眼睛，可又似乎从未抵达眼底。
她说，没关系的。不是“我知道”，也不是“怎么说”，而是一句疏离客套还有些拒绝的意味，“没关系的”，你怎么想我都“没关系的”。
王子服眯起了眼睛，他实在不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思还是人家本意就是如此。
只是一个月没见，王子服却突然觉得眼前的裴子晗仿佛变了一个人。
从前她可不是这副爱笑的模样。
从前的她大概就是一个任性的有些故事的小女孩儿，会因为不高兴而不再说话，也可以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突然间情绪大变。不管怎么说，只要细心留意都能找到蛛丝马迹。
可是，现在的她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她始终都是笑着的，温婉而疏离的笑着。从他走进静妙堂的那一刻起，她的笑容就始终都在脸上挂着。除了面对自己的婢女，她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如现在这般，笑着，事不关己的模样。
王子服不知道这一个月她经历了什么，一时片刻也问不出什么。母亲叫自己与裴子晗出来，也许并不仅仅是撮合他们两个，更多的还是要与姨母说些话的。至于说些什么，王子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只得放弃，招了招手让府里的下人提上来了一壶碧螺春。
“还是碧螺春？”裴子晗抬起头来看着王子服手里的茶盏。
“是啊，你运气好，这是年初剩下的最后一点，今日就让你赶上了。”
裴子晗笑着，把头转向一旁看着曾经被白雪覆盖的地方，没有答话。
王子服也似乎很享受这样宁静的时刻，一个泡茶一个等着喝茶，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功夫。却听裴子晗突然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旁边随身伺候的丫鬟回：“回姑娘，午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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