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天,到了新都桥,我的自行车轮胎漏气了,离下一站还远,要是我们步行的话估计凌晨才能到达有人烟的地方,那时候修自行车的都收摊了。
“我们在前面那个地方停下,我来补轮胎。”
“你会?”
“不会,以前骑行都是短距离,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试试吧,你把工具给我,我先把轮胎卸下来。”
“好。我小时候见过我爸补轮胎,需要皮挫,胶水,轮胎皮,还需要用水找到漏气的地方,这儿也没水。”
“我拿打气筒把气打满,然后看看哪块漏气,漏气的地方应该不小,好找。”补轮胎花了我们将近一个小时,好在补好了,到下一站时已经凌晨一点。我们到的是一个小村庄,没有酒店旅馆之类的,只有一栋栋黑漆漆的农户。
不得已,敲响了农户的门。
“大姐,您好,我们是骑行去西藏的,没有地方住,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晚,我们付您双倍的住宿费,可以吗?”可能是我们俩太狼狈,那家农户没收钱,让我们住一晚。这家人很热情,还请我们吃了早饭,临走前,付佐悄悄留了五百元。
到达理塘时,我感冒了,脑子晕晕乎乎,吃了特效感冒药,休息了一天继续赶路。
“你感冒才稍微好一点儿,再多休息一天赶路吧,别到时候又严重了,赶路也不急于这一两天。”付佐担心的看着我。
“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会儿出出汗会好的更快。”然而,我的感冒并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还伴着发烧,到了第三天声音已经出不来。
“不赶了,病好了再赶路,反正就剩下两天的行程了。”付佐卸下行李,因为已经到了藏区,不论是住宿还是什么都分布很零散,好长一短路才会碰到一两家店。我当时感冒太严重,脑子已经不转,付佐看到一家店我们就走了进去。
我们俩刚躺下,有人过来敲门,力气很大,付佐给我盖好被子,忙下床,好像是店主。
“住宿费你刚给的不够。”
“刚才你说的五百,我给了你五百,还不够?”
“五百是半晚,两千一晚。”
“什么?”付佐瞪大眼睛,明知是敲诈,又不得不给,我们现在赶不了路,再加上他们长得那么魁梧,凶猛,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两个小时后又过来敲门,收行李看管费,一千。
“这明显是家黑店,我们得尽快走。”我紧张的在付佐耳边提醒,敲诈钱财事小,就怕他们最后灭口。
“恩,我想想办法,他们刚才过来收行李看管费应该是已经翻过我们的行李了,没找到值钱的东西,才继续过来要钱,估计下一步就直接冲着我们俩来了。”付佐的声音沉重,估计事情比他说的还要危险,我紧张的抓住他的胳膊,不停的冒冷汗,以前老觉得自己不怕死,可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却怕的要死。
“别害怕,我会让让你安全出去的。”付佐握住我的手安慰道。
“是我们,不是我一个。”
“恩,你现在还能走吗。”
“能。”
“好,等会一切听我的。”
付佐扶着我去卫生间,这家店的卫生间在楼下,并不在房间里。
“干什么去?”刚走到楼下的大厅,突然一个人挡住我们,打开了灯。
“我女朋友生病拉肚子,我陪她去下卫生间。”付佐情真意切,那人狐疑的看了我们俩几圈,可能是我太憔悴了,那人点点头。
外面没人,我们偷偷溜到房车的地方,轻手轻脚的把自行车弄出来,自行车正好对着后门,真是万幸。可是后门是锁着的。
“你有卡子没?”付佐小声问。我忙把自己头上的卡子摘下来。
真感谢他们这儿的简陋,不然锁都撬不开。我们刚骑车五分钟就听见有后面追赶声传来。
“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拼命往前骑就好。但是后面那些人开的是汽车,我们自行车骑得再快也不能和汽车比,而且那些人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最可怕是他们还有枪,第一枪好像是向天空开的,第二枪就打在了距我不到五米的右边地面。
“行难,左拐。”可是左边根本没路,是快九十度的陡坡,骑下去我们俩估计半条命都没了。半条命总比死在枪下好,于是闭眼,左拐,失重般急速下冲。
“不要松自行车。”付佐大声道,
突然,一片黑暗......
睁开眼,是刺眼的阳光,用手遮了遮,满手的血吓我一跳,付佐呢?他在我右手边两米处,趴在地上,脸上,手上都是血,没醒。
“付佐,付佐。”我唤着他,想走近他,奈何身体根本动不了,浑身都疼,像是重感冒那种全身疼,又像是多处擦伤那种疼,具体的我已经分不清楚。缓了一会儿,我奋力爬向付佐,使劲摇着他,
“付佐,付佐,你怎么了,醒醒。”声音沙哑到极致,好歹有声。叫了大概有五分钟,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加上太阳的直射,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难道我们要死在这儿了吗?原来死是这种感觉,好像太困需要睡觉一样,并不痛苦,迷迷糊糊付佐好像睁开了眼睛......
再次醒来时在一家小诊所的病床上,打着点滴。付佐也在一边,打着点滴。手上和脸上已经没有吓人的血迹。
“你终于醒了。”付佐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们没死?”
“没有,我们都活着。”
“真好。”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付佐单手抱住我,越来越紧。
“都醒了?”医生进来,付佐缓缓放开我。
“醒了,谢谢医生。”付佐礼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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