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长公主,不好了!破,破门了……&rd;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跑了进来,&ld;南越攻破了府门,他们要进来了!长公主,您快走,风家军给您断后!&rd;
&ld;本宫不走。&rd;言沐清深吸一口气,霍然抬眸,&ld;这是我的国、我的家,岂能容外敌践踏。轩辕傲,本宫要与你战到底。&rd;
厅外,风云涌动。
&ld;传令下去,所有风家军守到最后一刻,不死不降。&rd;阔袖一挥,长公主凛然起身,&ld;本宫要与北祁共存亡。&rd;
……
言浔垂目,长叹一声,轻声念,&ld;皇姐。&rd;
太多太多的故事,太多太多的眼泪。
后来,言浔还从那些的人口中得知,轩辕傲命人将十五千刀万剐后,又对郭守忠施以极刑。
老内官一生侍奉言氏,尽忠职守,到死也没说出玉玺的下落。
只是,听了那么多的故事,言浔发现竟无一人提及风亓絮。
她忍不住问姜定安,风亓絮的消息。
对方闻言微顿,摇了摇头说,&ld;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是生是死。不过这事说来也奇,那日南越大军攻入皇城,将宫中的所有人都押到宣政殿,却独独没见到皇后娘娘。&rd;
话一出口,言浔面色一沉,不觉抿紧了唇,陷入深思。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言浔在殿门的窗户纸上掏了个小洞。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旦睡下便噩梦缠身。后来,索性不睡了。每当入夜时分,小人儿都会趴在殿门前,透过那个小洞看星星。
她怀中还藏着那块玉佩。
或许言浔不是在看星星,是在盼星星,她在等她的星星。
其间,沈楣遥来过几次太庙,她陪言浔聊天,给她讲外面的事,还带来了冬衣。
有沈楣遥在,真的帮言浔解决了不少麻烦。
菜食冬衣,一件不少,如今小皇帝在太庙中,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人神共愤了。
御史府,正房内卧。
安姀妍刚哄睡孩子,沈乾爅便急匆匆从屋外进来。
看见儿子睡着了,沈乾爅立刻放轻了动作。
二人对视一眼,安姀妍转目对身旁的女婢示意。
女婢会意,立刻上前来接手拍孩子。
随后,沈家夫妇二人一起,轻手轻脚的出门。
走到正厅中,安姀妍问,&ld;怎么了?&rd;
&ld;你听说了吗?遥儿最近常去太庙,好像和皇上走的很近。&rd;沈乾爅面有焦色。
&ld;嗐,我当是什么事。&rd;安姀妍坐在位上,不紧不慢的说,&ld;听说了,还是妹夫带着她去的呢。&rd;
&ld;这可不行。&rd;沈乾爅垂头踱步,&ld;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势吗?帝京城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咱们都自顾不暇呢,她可到好,这种时候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去看皇上,若是被轩辕氏知道了,那还得了。&rd;
骤然止步,沈乾爅上前拉住安姀妍,说,&ld;你,你去趟风府,就跟那丫头说,就说是我说的。她若再敢去太庙,看我不……&rd;
&ld;欸,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这么冲动?&rd;安姀妍打断道:&ld;先别着急。&rd;
&ld;我能不急吗?&rd;沈乾爅放开手,转身疾走了两步,&ld;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好不容易才保全了你们,我是怕……&rd;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骤然间阖目长叹。
&ld;哎呀,气大伤身。&rd;忙走上前去,安姀妍轻抚沈乾爅的背,劝慰说,&ld;老爷,先别激动。听我说,如今皇上回来了,时局可就不一样了。&rd;
沈乾爅闻言抬眸,一脸疑惑的看向夫人,&ld;怎么不一样了?&rd;
安姀妍也看着他,徐徐道:&ld;你忘了?起初南越破城之时,江远颢那杂种第一个就倒戈向了南越,还谄媚献计,要轩辕傲诛杀三公九卿,伙同他们一起,想要治你于死地。反倒是吴蠡,一直忠心耿耿,对你不离不弃。&rd;
沈乾爅一听,更是不解,皱眉问,&ld;这与今日之时局,有何相干?&rd;
沉了口气,安姀妍反问,&ld;那你觉得,他们两个谁好?&rd;
&ld;当然是吴蠡。&rd;沈乾爅不假思索的回答。
&ld;这就对了。&rd;安姀妍一拍相公,&ld;以前皇上不在,咱们为了活命,这才依附南越。可如今,皇上回来了,我们就要做忠义之臣,只有这样,皇上才能知道咱们的苦,记得咱们的好。&rd;
&ld;你的意思是……皇上还能翻盘?&rd;沈乾爅迟疑的问,又摇了摇头,&ld;怎么可能?&rd;
&ld;世事无常啊。&rd;安姀妍说,&ld;事情还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rd;
闻言,见沈乾爅负手而立,仰头望着屋脊,凝神细思。
&ld;遥儿帮皇上这事,就算是咱们押的宝。&rd;安姀妍站在一旁,&ld;若日后皇上真能翻盘,咱们也不至于背上卖主求荣的罪名。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立于不死之地。&rd;
话音落下,沈乾爅转目看向安姀妍,眸色闪烁,意味深长。
……
又了过了小半月,北祁渐入深秋。
那日宣政殿中,轩辕傲被吴成书重伤,伤口太深。他身体虚弱,禁不住北祁的严寒,有些耗不起了。无奈,只得先回南越休养。
詹戎带着轩辕朝和轩辕朗留守北祁。
太庙,享殿。
一连下过几日的雨,眼下殿中阴冷潮湿。
言浔提早穿上了厚实的冬衣,她将先祖的灵牌重新摆回奉桌上。
前几日在后殿中发现了很多没刻字的牌位,小人儿闲来无事,便寻了块尖锐的石头,在那些牌位上刻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风泽,凌振烨,姜省,风启辰,言沐清,蒙素,袁团,万炎方,十五,郭守忠……
她刻下了所有人的名字。可到了最后,当言浔拿起最后一块牌位时,她的手却迟迟不曾抬起。
动作停在原地。
过了有多久?
与他的分别已经六月有余,半年之久。南疆山洞中的海誓山盟历历在目,可人却杳无音讯。
言浔有时候会想,他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缓缓抬眸,望着殿门上的窗户纸,有阳光从外面透进来,照的麻纸晶黄透亮。
云开雾散了。
我的卿卿人儿,你何时才能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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