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众夫人觥筹交错、冷言冷语、娇笑谄媚,一屋子女人活脱脱搭了个戏台子,脸谱画得是一层又一层,听得林令言是头晕脑胀。
郑梦溪脸上僵持的笑容也是要挂不住了,自己听这些女人废话了两个时辰了,至今也没有时间能去院子里独自待会儿,这样什么时候能和那个齐姜碰面啊。
她这边正想着呢,忽然太子妃脸上的喜悦猛地收敛,放下手里的酒杯,期期艾艾的叹了口气,面容上的悲伤简直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但总是有捧臭脚的,马上就有人一副关切的样子,“娘娘这是怎么了?”
“如今这副场景,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往年,无论是王府的范妃娘娘,还是她的母亲范夫人也都是我的座上宾,不过数月光景,已经是物是人非,岂不令我伤心。”说完太子妃拿起丝帕擦了擦燕郊并不存在的泪水,“往年我尚未出阁时与范姐姐也多有来往,算得上是闺中密友,如今她去的突然,我真是……真的是……”
太子妃呜咽起来,众人自然把目光对准了郑梦溪,郑梦溪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甚至忍不住想要骂娘,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太子妃想要看看郑梦溪到底是什么反应,虽然她去了范府祭祀,但那毕竟是宫里的意思,不知道她本人到底是对范家亲厚,还是如传言一般,是郑梦溪助推范家的垮台,但只要郑梦溪接下这个话茬,话题就总能引到范家身上,聊他个个把时辰,总能探听出郑梦溪对于范家的真实态度,也能找出郑梦溪到底有没有知晓太子的秘密。
毕竟范家最后的依靠只能是郑梦溪,如果范朱氏做了复刻,也只能交在郑梦溪手上来多方确保范家的平安,南平王府不是范家,如果南平王府掌握了太子的秘密,那就得好好筹谋,小心应对了。
可郑梦溪倒没想那么多,太子妃是想把话题引到范家身上,众夫人也在那里附和,甚至有的言语话里话外的意思开始攻讦郑梦溪了,这正是郑梦溪心里大骂的缘由。本来大家就在猜范妃是我害死的,太子妃这不是坑我呢吗!把全京城的长舌妇全聚集在一起,自己的名声不要紧,若是影响了皓儿的前程她可不答应。
这边人有瞧热闹的,有为范家说话的,正冷眼瞧着郑梦溪好整以暇的看热闹,忽然发现郑梦溪柔柔弱弱的拿着丝帕捂着心口软软的伏在了案上,众人正想着是不是王妃受不了刺激发了病,郑梦溪这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悲切、彻骨、闻着伤心的凄凄惨惨的痛哭,那哭声越来越大,声音哀切得令人心碎,柔软的令人心疼。
“范……范姐姐……你本说好等我入府要帮我抚育皓儿长大成人,突然间你却撒手人寰,折让妹妹如何不想你啊……呜呜呜……”
太子妃刚才还擦着眼泪呢,郑梦溪这一嗓子嚎得她愣了神儿,“林……林妃你……”
“范姐姐啊!你的命好苦啊……自夫人去世后,你如同没了母亲,没了娘家,如今又被人害了性命,何人为你讨还公道啊……”
她这话说完,席上也有柳家的媳妇,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你死的突然,妹妹尚未还府,不能为你送行,不在你灵前吊唁,让你走得冷冷清清啊……”她这话说完,刚才那些说自己和范妃亲厚,又不曾去她的葬礼的人也默默放下了酒杯。
“范姐姐……太子妃娘娘在上,若是找到了害你的真凶,我必要为你讨回公道的……”
太子妃脸色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看着郑梦溪哭得不能自已,也知道她这是根本不想接自己的话茬,自己没达到目的,反而让她拐得殿上的女人生了分同情,只能收住自己的表情,“快扶你家娘娘下去休息一下,逝者已矣,莫要太过伤心,损了自己的身体呀。”
林令言躬身应下,轻轻扶起郑梦溪,悄悄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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