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远处的小湖边,泛阳脱下外衣铺在一块大石头上,让她坐下,经他这样提醒,林可安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阵腰酸腿疼疼。今天一天都没怎么休息,真是累死了。想着泛阳也走了一天了,还拎这拎那的,肯定也累着了,便要他坐在旁边。
一道烟火升入天际,砰的一声炸出绚丽的烟花,很快便消失不见。远处长街依旧灯火斑斓,人声不歇,少年少女成群结队点亮河灯放入水中,一股明亮的光流顺着河水漂流而下,美丽的好似人间仙境。
两相对比,更加衬的这里死一样的寂静。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忽然尴尬起来,林可安有点不自在,便开口打破这僵局。
“那齐家公子果真一表人才,薄姐姐真是好眼光。”
泛阳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主动与他聊天,受宠若惊道:“小姐说的是。”
林可安看着那对小情侣幸福的模样,一阵羡慕,转头看向泛阳随口道:“泛阳今年是十七岁了吧?”
泛阳点点头,“是。”
“噢,那可有喜欢的姑娘,若是瞧上谁,只管与我说,小姐替你做主。”
泛阳腾的一声从石头上滑下去,脸刷的一下通红,结结巴巴道:“小,小姐,说的是哪里话,泛阳还要一直在小姐身边伺候呢。”
看他这副样子,林可安突然来了兴致,“怎么能一直伺候人呢。你文采武功皆是出众,好生读书,将来去考个科举定然也是能出头的,你瞧人家陆大人,不就是考上探花郎一步一步更上一层楼的嘛,正好我家里藏书不少,你若是有意,我也可以去央求爹爹,也收你做个弟子,你放心,我爹爹收弟子向来不看重出身,除了宫里的那几位,只要你品德好,天赋高,乐心向学便可,你这般的有灵气,我爹爹定然是能同意的。”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泛阳端坐一旁耐心听着,脸上笑容温柔,在月光映衬下,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银光,恍似天神坠尘,随时可能乘月而归。
“官场太过复杂,尔虞我诈的,太过累人,我性子淡薄,最不耐烦这些,怕是不适合做官,而且陆大人以自己姻缘为代价上居高位,如此,牺牲一生幸福,在我看来也未必值得。”
林可安只一点,说什么都可以,编排她的宝贝二哥不能忍,登时急了眼,语调也高了些,“怎么能是牺牲一生的幸福,长宁殿下容色无双,端庄秀雅,又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与陆大人是金童玉女,正是般配,日后定然会幸福美满。”
“便是千好万好,人间仙子,若是不得我真心喜欢,也是不好的。”
林可安垂下眼睑,脸上的骄傲昂扬瞬间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失落,声音低不可闻:“那就是得了他真心喜欢的。”说完拍拍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我随口一说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你需得早日为自己打算,并非非要你去科考,你即不喜欢官场,不入便是,世间大路朝天,方向万千,总有一条适合你。”
“那泛阳,你想过要去找你的家人吗?”
泛阳神色立刻暗了下去,“找不到了,我走丢那年才四岁,早就忘了家人长什么样子了,也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我有个姐姐,眉眼神似小姐,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他又抬起头望着她,眼中似有星光闪烁,亮的她不敢直视,“其实找不找到的都无所谓,这么些年,我吃苦遭罪受尽白眼的时候,他们在哪里,我同他们不过是多了道血脉牵着,没有半分感情。小姐在我危难之时救我,给了我新的名字,新的人生,小姐才是我的家人。”
林可安刚要开口说话,泛阳忽的抬手,示意她不要动,凑近了些低声道:
“小姐,有人偷窥薄小姐他们。”
林可安瞪大了双眼,又不敢乱动,压低声音问道:“能看清是什么样的人吗?”
泛阳摇头,“太远了,他原本隐藏的极好,若非冒进想靠的更近一些,亭边又没什么遮挡物,定然不会被我瞧出端倪。此人看起来的轻功很是了得,所以我猜着他应是今日上午我跟踪的那人。”,
“那薄姐姐不是危险,你快去保护她。”
泛阳听后却不肯动,只道:“以他的身手,若要对薄小姐下手,早就得手了,看样子他似乎无意对薄小姐不利,只是在偷听他们二人说话,小姐放宽心。且薄小姐身边不是有位公子护着嘛,倒是小姐孤身一人,还这般柔弱,属下还是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的好。”
“话虽如此,可现在被盯上的人又不是我,那位公子看起来也不像个习武之人,万一真动起手来,薄姐姐就危险了,我没事的,你快去那边,我在这等着。”
泛阳似来了性子,任她这般说也不为所动,“不,我不去,薄小姐再危险与我何干,她没有小姐重要,我自然要保护小姐。泛阳此番不听命令,待回了府再由小姐发落。”
“你······”
这厮软硬不吃,林可安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两人正对峙着,那厢薄灵初已红着脸向他们跑了过来,打破两人这个尴尬的场面。
薄灵初一时高兴过了头,得了心上人的礼物,只觉满心欢喜,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常,只是扶了扶头上的钗问林可安:“好看吗。”
林可安忙扯出一张笑脸,歪头看去,那是一支银簪,顶端镶着白玉,刻成海棠模样,下方还挂着三条银坠。
“真好看,齐公子真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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