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璐刚刚一下马车就看见被团团围住的小棚子,小棚子不远处的百家酒楼也被征用,一楼大厅坐着不少面色不善的人,甚至还有些人面如菜色,右手微微按住胸口似是有呕吐的症状。姜璐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孙妙云的身影,这才看着沈义问道:“妙云呢?刚才我去孙府的时候,听孙管家说今儿一大早孙妙云可是跟着你出来了。”
沈义苦笑了一下,他刚才一说话自己的那番猜测之后,孙妙云没忍住当场就从马车上翻了下来在路边一阵吐,吐完人就晕了过去,“在孙府的马车上,她吃了不少这家的肉,面色不大好,还昏着呢。”
姜璐愣了愣,刚才只是有人来报说东大街出事了,所以并没有人告诉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李弘哲今天一大早就进宫去了,直至现在都还没有出来,所以只有姜璐一个人从刑部过来。
沈义带着姜璐往前走,走到铺子前,姜璐看了看这家铺子的牌匾,不自觉地被放在一旁的一锅炸鸡肉给吸引了一下,“这家店我知道,这几天很火热,好像说里面的吃食味道不错。”沈义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吃食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吃的到底是些什么。”姜璐疑惑地看了一眼沈义并没有接话。
沈义带着姜璐走到后厨,指着放在桌子的一个小角落的一袋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肉,“那一包就是这家铺子用的肉,你去看看吧。不过还是小心一些,毕竟我这么个大男人都不太能接受。”
姜璐看沈义独自留在原地,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向着那个黑布走了过去,还隔着有一米远的地方,姜璐就闻到的一股浓烈的腐肉的味道,姜璐不由地用手掩了掩鼻子,脸色白了几分。作为一名仵作,她闻过许许多多的腐烂的味道,这股味道也不是说有多么的难闻,只是参杂着一些炸肉的香味,让人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姜璐忍者恶臭打开了那个布包,一块又一块的肉露了出来,其中还有一根一根的人的手指,姜璐吓了一跳,眼神瞟到旁边,刚才沈义让衙役捡出来的一大碗的炸肉,那些炸“鸡爪”的样子和这边的人手长得如出一辙。姜璐一想到昨日听闻孙妙云要来买的时候,自己还委托她顺便帮自己带一些,一下子忍不住胃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不适感,急急忙忙的推开沈义跑了出去。
今日江南那片的土地发生了一场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暴动,发起者不过才数十人的队伍,在江南那一块将几块农田糟蹋的不成样子,还一不小心发现了一块寸草不生,多年荒废的土地下面埋着数百两黄金,数十人人挤人的抢了黄金一哄而散,倒是让刚刚赶到现场的地方知府看着眼前被翻了个遍的土地心一直在不停的流血,转身马不停蹄的把这件事上报给了朝廷。
皇上看着江南知府的折子,脸色越发阴沉,江南知府为了逃脱责任,故意夸大事实,在折子上句句悲戚的写道:“臣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已经发生了,臣也不能不上报。臣不配做一方衣食父母,甚在江南当这个人民父母数年,都一直没有发现藏在这田地下的数万两黄金。兹事体大,臣也不敢隐瞒不报,此事臣固然有错但是罪不致臣啊!谁能想到这种偏远的地方有那么多黄金用来干什么,是圈养私兵还是行贿官员。”
一番折子可以说是写的句句肺腑,都是在为皇上考虑,一边说着自己承认错误,一边拉着许多人下水,这江南一直是个富庶的地方,这满朝文武谁不在那片有几块自己的土地,这一查能查到不少人。在皇上发怒的时候,要求严查是谁那么富庶,能比国库还要有钱。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户部尚书递上了这次几块被毁了的土地的所有人,除了那一块藏有黄金的荒地,其余的全是四皇子的。
一时间皇上冷笑一声,江南四皇子所有的土地都被毁了,要说这单独附属的一块藏着黄金的土地不是四皇子的他是不可能相信的。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就是处处在针对四皇子,但是皇上也不能忍受手底下的人在自己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时候就有异心,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也正是这个道理。
散朝的时候,太子走到李弘哲旁边,见周围并没有人压低声音道:“三弟,这次这个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李弘哲面色不变,依旧还是那幅冷淡的面色,一双眼睛波澜不惊,“没错是我做的。不过那黄金的数目并没有那江南知府说的那么多。等风声过了,我再让人送进京来,哥哥要成大事需要资金的支持。再者说,我和四皇弟也有些旧账需要算一算了。”
太子见李弘哲充满了把握,一想到弟弟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心头一暖,“你可得把尾巴弄干净,可别惹祸上身,四弟本就不是一个大的威胁,你不要把自己折进去了。另外......有时间带着姜璐来东宫坐坐,思思看起来挺喜欢她的,有个人陪陪她也好。”
李弘哲刚出宫门就看见早早侯在宫门口的猎影,皱了皱眉头上前,就听见猎影说道:“殿下,东大街出事了。”太子看了一眼心下已经了解了几分,摆摆手,“去吧,刑部的活也不容易做。”李弘哲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李弘哲刚刚下马就看见一脸惨白扶着街边的大树的姜璐,心下一慌,急速走了过去,双手扶住姜璐,看她一张笑脸惨白,唇色也略微泛白,皱着眉头,不自觉地带上了些寒意,“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惨白成这样?请大夫来看过了没有?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差人将你送回去?”
沈义看着想来寡言少语的李弘哲,隐下心中的吐槽,看了看在一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马车叹了口气。本来看见京城中有人卖肉夹杂着人肉买就已经可以让人隐隐做呕,然而马车里那个还吃了不少。现在百家酒楼一楼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这件事情。
李弘哲听完沈义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看着整个人脚步虚浮,大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额头冒出一些冷汗的姜璐,再一次厉声道:“这种事情,布包让衙役一裹带回刑部就好了,那些人也不知道,再把那个老人和两个年轻人带回刑部就行了,何必让小丫头过来走一趟,看这些东西,这些事情还需要本王来教你吗?”
沈义看着眼前这个底线不断刷新的男人,眉毛不受控制的挑了挑,果断地转身走开。以前说要保护现场,什么东西都不能动,就算是皇上来了也必须到现场去看的人,现在可以为了一个女子打破自己的准则。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性淡漠、做事一板一眼、杀人不眨眼的朋友吗?他严重怀疑不是。
沈义独自站着生了一会闷气,将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缓缓吐出之后,堂而皇之的登上了孙府的马车。
百家酒楼二楼一个偏远的雅间的窗户微微开了一条缝隙,看着这边虚弱的姜璐,宋洌嘴角微微上扬,“姜璐你的麻烦还没来,可不能倒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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