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色曈昽。
反倒是山路旁积雪亮的抢眼。
布江海老爷子手里提着只剥了皮的黄皮子,瞧一眼自家大侄子,再瞧一眼跟在后面的闵旻和初一,笑的很有内容。
这一走就是40分钟...
又穿上那身极地服的闵旻活像只胀气的包子,动作格外艰难,呼出的气在兜帽、眉毛和散在耳旁的长发上结成点点白霜又化成一滴一滴的。
所谓望山跑死马,山脚下的箐沟看着很近,弯弯曲曲的山路差点走掉闵旻的半条命。
不过一切疲乏都在看到山溪的一刻不翼而飞。
溪流边缘冰层平整,断面上挂着一串一串的冰棱,水汽从溪流表面宛如一朵朵巨大的蘑菇一样升起,两侧树木完全变成了洁白的颜色。
哪怕细如笔芯的树枝上都覆盖着厚厚一层霜花,比三根手指捆在一起还要粗,有树枝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断裂声,抖落一地浮白。
比她更激动的是初一。
小女巫在看见清澈蜿蜒的溪流那一刹那,瞳孔放大气沉丹田,
“哇...”
“啊...”
“哇...”
“呀...”
扑棱棱,吓懵了好多鸟。
所幸布酆眼疾手快,一把噙住初一,成功制止了她试图一脑袋扎进小溪的动作。
闵旻捂着胸口好一阵翻白眼——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
溪旁的酸枣树上立着一只灰白的猫头鹰,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似乎在犹豫有没有可能把这个扰人清梦人类幼崽叼走加餐。
布酆指了指,
“看那边那棵酸枣树,有一只枭蹲在上面呢,傻愣愣的。”
闵旻找了好半天才从树干、枯叶和积雪中发现它,
“好呆萌,我眼睛要是有那样大就好了。”
布酆乐了,
“整张脸上只有眼睛的那种?”
“...”
环境温度零下二十几度,小荒山脚下的两条山溪从不结冰。
黄皮子被布江海用绳子拴了,吊在冰冷的山溪里冲刷着。
“齐活儿,就这么冲到明天早上拿回去卸了油就能下锅了。”
在上游拉了网,下游下了几个地笼,布老爷子扯着几根鱼线,老神在在的坐着。
山间的箐沟很窄,完全用不上那种抛网,甚至连鱼竿都免了。
老爷子手里那几根线的钩上挂着的也是黄皮子的肉,刚宰出来沾着血,那味儿是人闻着都觉得刺鼻的腥臊,放箐沟里饿了一冬的黑鱼和狗鱼棒子还不得当场炸窝?
事实上黑鱼和狗鱼棒子都是性情凶猛的食肉鱼种。
尤其是狗鱼,这玩意狠起来连自己孩子都吃的,而且不会像黑鱼那样一到冬天就猫在水草间淤泥里老老实实的,它几乎整个冬天都在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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