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过些日,便过些日。”惊蛰。
正着,菜和汤便端了上来,两人相视一笑,便品尝起来。
蒙宋把惊蛰送回历府后,独自来到了城中河边,夜晚,红色的微光越发明显了。
而且似乎有很多红光从各处慢慢飘向这里面。
蒙宋蹲下来,向河底望去,完全是黑暗的,看不清,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他已是修炼之身,遂封闭了气门,在水下自是自如。
不想,河底的情况却是一片安宁,并无沉尸或水鬼一类邪物。
那么,这强大的煞气和怨气到底从何而来呢?
这时,从蒙宋的身后,飘来一件红色的衣裙,他迅速转身一把抓住了那衣裙,竟然没有湿。
他拿起红衣看了看,仅仅一件衣服怎么可能引起这么强大的怨念。
但是,河中确实没有任何异象,蒙宋便飞身上了岸,他回身走进学馆内。
从遇见惊蛰起,蒙宋每晚都是在这学馆里打坐直至黎明才离开,或许这样是唯一离惊蛰更近的地方吧。
学馆里似乎都是惊蛰的气息和笑声,蒙宋温柔的笑着,抚摸着桌案。
“呃。”蒙宋紧紧抓了一下右腿腿处,疼了一下。
他卷起裤腿,腿上的伤痕触目惊心,刚刚结痂处,又渗出血来,把绷带渗透。
其实,那日初遇惊蛰的一晚,蒙宋的腿确实受了伤,他已经很尽力掩盖着,还是被惊蛰看在眼里。
但是,他没有告诉他实情,却是怕他担心。
翌日,黎明刚至,惊蛰竟来到了学馆,他开心的走进来,看见蒙宋坐在蒲团上打坐,惊讶的喊道:“蒙宋!”
蒙宋却没有理会他,依旧闭着眼睛,惊蛰的眼神不好,他疾步走过去,凑近才看到。
蒙宋的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表情极为痛苦,惊蛰不知该怎么办,他轻声喊道:“蒙宋,蒙宋,你怎么了?”
“惊蛰!”蒙宋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惊蛰,喊了一声,随即却倒向惊蛰。
惊蛰赶紧扶住蒙宋,将他拦腰抱住,用尽力气,跌跌撞撞的才把他扶到了学馆后的内堂里。
蒙宋的体格比惊蛰沉重许多,惊蛰把蒙宋扶到床上时,差点被他拽倒。
“这是怎么了?身上滚烫。”惊蛰低声道。
“呃。”蒙宋动了动腿,痛苦的呢喃道。
惊蛰想起那晚见到蒙宋时,他的腿似乎不舒服,惊蛰连忙把蒙宋的裤腿轻轻卷起看到。
一道手掌长的痕迹,掺杂着暗红的干血和新渗出来的血,惊蛰的心揪了起来。
他红着眼睛看向痛苦的蒙宋,赶紧起身跑出内堂,从学馆的书架上提过来医药箱。
“是包扎过的,可是并未管用,连外伤药都没有敷过。”惊蛰嗔道。
惊蛰为蒙宋清洗、处理包扎好伤口后,喂他喝下退热的药剂,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蒙宋醒了过来,窗外依旧是艳阳,应该是未时。
“惊蛰。”蒙宋看到依靠在床栏杆边睡着的惊蛰,轻声道。
“嗯?蒙宋你醒了啊?”惊蛰惊喜道。
“嗯。”蒙宋温柔的笑了笑。
惊蛰站起身来,将蒙宋扶起来,让他靠在床栏,自己揉了揉腰,笑道:“一个姿势坐着,着实腰疼。”
“我去为你盛一碗粥,等我。”
蒙宋伸手拉住惊蛰的手腕,微笑道:“不用,我不饿。”
惊蛰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将自己的手附在蒙宋抓着手腕的手背上,道:“你真的以为你是铁打的啊。伤口已经发炎如此厉害,还发了热。”
“即便是修炼之人,也撑不住。”
蒙宋微微笑道:“我知道,坐下来。”
惊蛰想了想,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他的腿,有些生气道:“那晚问你,为何不明腿受了伤。”
“还,还,”
“还什么?”蒙宋疑惑道。
“还这么用力的接住我。”惊蛰难为情的。
“没事。”蒙宋柔声道。
“来,你这腿是怎么弄成这样的?看似不像刀伤。”惊蛰道。
“就是那邪物,也怪我那晚疏忽。”
“那日,我刚到苏城,便见城中河上漂浮着极大的怨气,寻了半却没有发现什么。”
“就向密林里走了进来,却不想脚下的枯藤忽然动了起来,划伤了腿。”蒙宋道。
“枯枝为何会动?是有人用妖法控制?”惊蛰问道。
“是,然后我也没姑上腿伤,就赶到了学馆这里。”蒙宋。
“为何?你不会以为我是邪物吧!”惊蛰生气道。
“不,不是的。”蒙宋赶紧解释道。
“那你赶来这里干什么啊!”惊蛰问道。
“我,我没事,逛逛。”蒙宋别过脸去,看着自己的腿。
“奇奇怪怪的,对了,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惊蛰问道。
“我一直在此处,从未离开过。”蒙宋看着惊蛰认真道。
惊蛰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难怪,每日来此,这学馆总是如此干净。我道是家丁做的。”
蒙宋笑了笑拍了拍惊蛰的手。
“你这腿伤恐怕要休养几日,下月初六,正式开馆好不好。”惊蛰道。
“好。你什么就是什么。”蒙宋道。
“开馆典礼,我大姐会出席,你也来吧。”惊蛰问道。
“我,不去了。”蒙宋笑道。
“为何?”惊蛰不开心道。
“学馆毕竟在河边,孩子们的安全还是要顾忌的,我那日在此设结界。”蒙宋。
“也是,好吧,那么开馆典礼结束后,我来找你。”
“我去为你端来清粥,还是吃一些好。”惊蛰点头道,然后起身向后厨走去。
蒙宋看着远走的惊蛰,表情暗淡下来,他想道那晚惊蛰大姐的表情和话语。
其中对蒙宋透出的厌恶和轻蔑如此明显,他是不是该与惊蛰保持些距离才好。
可是,他不知为何,越来越想每日看到惊蛰的笑,惊蛰的害羞,哪怕惊蛰的生气,也想看到。
他又怕自己的命数会害了惊蛰,那日火降下将寺庙和寺内的人烧死时的一幕幕。
仍旧在蒙宋的脑中挥之不去,有多少个夜,他在凄厉的求救声和怨恨声惊醒。
每当那一刻,他都恨不得那时烧死的只有自己,他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僧人。
他从未想过自己是什么孤煞命数,他善待身边的每一个,善待每一个生命,为什么命运要给他这样一个安排。
即便他念遍世间的经书,也未寻求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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