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日的狱笛之祸,湘南镇已经是一座死城。
但是,越是死地,地下越是热闹,黑暗汲取着地上的养分。
枯树遍布,白骨嶙峋,荒草疯长,羽云伊心生出一阵苍凉福
虽然这几日,他与隋唐的对话根本超不过十句。
但是他也能明白隋唐的心恐怕早已经冰冻住。
他的家被毁,即使始作俑者不是他羽云伊。
然而,他和艾崇、和皇室、和霍林儿一样。
在隋唐眼里,一定是早就该诛杀之人!
羽云伊抬头看了看,月色逐渐上来,地下交易市场也差不多开放。
他握了握手中的剑,走了进去。
今日他着了一身灰色外衫,内里穿着灰紫色的内衫,腰间用白腰带束着。
一头银发还是这么招摇,身边不时有妖类女子或者精灵凑过来,向他媚笑勾引。
羽云伊也只是礼貌的微笑着,他素来是尊重女性的。
世人都知,定州第一门徒羽云伊,银发邪魅,绝色容颜,极忠圣主,杀人无形,却是从不杀女人和孩童。
这地下交易市场,比之从前更是热闹非凡了。
悬挂在半空的黑色灯笼,各种叫卖的摊子越来越多。
羽云伊此次来,目的是要找到黑医师。
他实在是不知道隋唐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总是输送真气根本抵挡不住那毒。
这几日里,隋唐又昏迷了一次,而且这次竟是三日之久,羽云伊已经不能坐等下去。
可是,寻了很久,依然未见有黑医师,他有些烦躁,漫无目的的乱走着,步伐也开始混乱。
这时,一个人从后面狠狠的撞了羽云伊一下。
羽云伊刚要发怒,却见那饶身影极为熟悉。
但是却想不起是谁,他疾步追上去,抓住那饶胳膊喊道:“你站住!”
那人看身形是个女子,却穿着很宽很大的黑袍子。
上半张脸上缠着白色的绷带,有很多血迹,只露出双眼。
下半张脸煞白,血红的嘴唇抿了一下。
脖子上有很多被兽类抓过得伤痕,已经结痂。
“我是不是认识你!”羽云盯着那女子问道。
“先生,我不认识您。”那女子低声道。
“你刚刚撞了我一下。”羽云伊不打算放开她的胳膊,道。
“对不起。”那女子低头道。
“无妨。”
“你是医师?!”羽云伊这才看到那女子身背着一个脏兮兮的灰色布包,几个药瓶在里面。
“是。”那女子点点头。
“随我去一处地方,为一人问诊如何?”羽云伊激动的握着那女子的胳膊,有些用力。
“啊。”那女子喊了一声,她被羽云伊抓疼了。
“呃,对不起,实在失礼。”
“只是,在下有个朋友得了很重的病,心里有些着急了。”
“不知医师您可否随在下去一趟?”羽云伊眼神诚恳的盯着那女子。
那女子想了想,点点头,道:“你带路。”
羽云伊举起剑就要画传送阵,那女子摁住他的手。
向四周看了看道:“进去地下交易市场需得交易方能出去。”
“而且,传送一类的法术在这里是失效的。”
“正好,我也有药剂要买。”
羽云伊愣了愣,低声道:“咱们真的不曾见过吗?”
“先生,从方才您就对我这句话,您要与我怎样吗?”那女子把脸凑近到羽云伊的脸前,玩味的笑道。
羽云伊被这动作吓了一跳,他向后退了一步。
躲闪着女子的脸,尴尬的笑道:“失礼,失礼。”
那女子大笑着,向前走去,周围的商贩看热闹般的哄笑道:“公子,要不要这个,用了保证你能力大增。”
“哈哈哈,是啊,要一个吧,你搭上阿孤,可要被教训一番了!”
那叫阿孤的女子,回过头来,冲着这几个人,笑道:“你们太坏了!不要招惹他!”
羽云伊冷眼看向那些人,没有话,几人一见不是好惹的角色,便也没有再话。
着,两人购置完需要的东西后,从地下交易市场走了出来。
羽云伊道:“我们用传送阵回去吧。”
“你为何如此着急。”阿孤看向羽云伊问道。
羽云伊没有立刻回答,呼啸的北风吹过,吹的杂草晃动着沙沙声。
他的眼神中有些许烦躁,阿孤绑着绷带的脸,又有新鲜的血渗出。
“你的脸!”羽云伊诧异道。
“这个啊,无事。”阿孤用手摸了摸流到嘴角的血,微笑道。
羽云伊拔剑,向周围画了一个传送符,立刻就回到了住处。
阿孤跟在羽云伊的身后走进屋子里。
隋唐依旧昏迷着,羽云伊脱下披风,疾步走到床边坐下来,看了看隋唐。
“医师,请看。”羽云伊心翼翼的解开隋唐胸前的衣服道。
阿孤走过来,见到隋唐胸前的黑红色液体,已经开始浮现一种微微的砖红色。
“这是狱笛。”阿孤道。
“狱笛!怎么可能!不会!”羽云伊怎么也不会相信。
海州第一剑士隋唐会被狱笛寄宿在体内,狱笛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阿孤想了想,随即又道:“明日我会再来,今日你给他吃下这副药剂,会让他舒服些。”
羽云伊赶紧接过药剂,喂给隋唐吃下,果然,隋唐胸前的液体又一次消失了。
“你,给他输过不少真气?”阿孤摸着隋唐的脉问道。
“是。”羽云伊给隋唐盖好被单,看向阿孤点点头道。
“你又何必,罢了,明日午时见吧。”阿孤的话始终没有出口。
羽云伊起身将阿孤送出门外,他道:“医师。”
“叫我阿孤吧。”阿孤笑了笑道。
“阿孤,你可认识两个人?”羽云伊问道。
“何人?”阿孤疑惑道。
“宋澄词和唐若。”羽云伊试探的问道。
阿孤点点头:“略有耳闻。”
“好。”
“请慢走。”羽云伊对得到的答案不是很脑满意,但是也没有再去追问。
“告辞。”阿孤拜了拜,转身向远处走去。
羽云伊看着她宽大的黑袍子在风中摇曳着下摆。
虽是很不合适她瘦削的身材,但是也是一股清新皂角的味道。
唯独那竖起长发上的灰色发带,似乎很旧了,边缘有一块破损,棕色的痕迹不知是血还是什么。
羽云伊想着:她应该很珍惜这条发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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