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行了个礼,把身子拱成了老虾米,道:“杨大监,娘娘这样如何行走?”
“蠢货,这就难倒你了么?”杨起萃探头往宫门内招呼了一声,一乘软轿并几名宫女在任贵妃跟前停下。任贵妃被拦在一张密实的幔子里面,另有宫女取了一应衣裳脂粉首饰,鱼贯而入。
那边李昀早已在杨起萃的吩咐下被护卫们客客气气地送到了御书房,任贵妃梳妆完毕也随后赶到。
宫门处的那驾马车动了动,护卫中走出个人来,朝着老林点点头,坐在车辕上将马车赶过了碧水河。
水澄如镜,映出车窗处一张眉目精致的俏脸。须臾,只见她放下帘子,悠悠叹了口气道:“我帮你们做了这么桩大事,有些东西你们能忘了吗?”
“良媛娘娘说什么呢,您哪里是在帮我们呢?您不是在帮您自己吗?”
任笙歌沉默了会儿,道:“我是讨厌他,可也没打算让他死。不过我知道从我进了城墙内的那扇暗门开始,我就下不了你们的贼船了。”
“太子不会死的。”车夫望着远处宽敞的街道,林立的屋宇。再猛烈的阳光都照不到那些阴暗的角落,总会有人在看不到的地方操纵别人的命运。
任笙歌转了转眼珠,又问道:“其实我很疑惑,你们是怎么说动我长姐的?宫门口上演这么一出,虽然李昀并没占到实质上的便宜,但陛下如果当了真,往后看到她便会觉得恶心吧?”
“也许贵妃娘娘并不打算在陛下身边伺候一辈子呢?”
任笙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讷讷道:“陛下春秋正盛......难道......”
车夫笑了笑,不再说话。任笙歌也觉得自己问得逾越了,很多事知道未必是好事,于是闭了嘴不再多说。
太子府距离清鉴宫不远,马车进了院子,车夫突然又道:“良媛娘娘不怕太子回府拿你问罪吗?”
“先生这话就好笑了,难道不该我问你吗?”任笙歌在侍女扶持下走下马车,回眸笑道,“贵主人连这点后招都没有,你放心跟着他?”
“果然是贵妃的亲妹妹!”车夫失笑,随即快步走到她身边道,“太子短时间内回不了太子府,娘娘若是不放心的话,不如这会儿就跟着我去安王府。”
太子府的车马院中这会儿人虽不多,但也有几个坐在屋檐下打盹,还有在喂草料的。但没人对多了个陌生人感到意外,也没人上来问太子和烛台儿去哪了。任笙歌知道安王的人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府中上下早已被渗透,即便她厌恶李昀,心里也忍不住替他感到心寒。
“那倒不必,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任笙歌停步,突然启齿笑了起来。车夫但觉眼前一花,好像阳光下瞬时绽开了千万朵牡丹,每一朵都闪着璀璨的光,晃得人眼冒金星。
“麻烦你转告安王,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多余的主意就不要打了。”
这个车夫是安王身边的近人,岂会不知道当初安王多叮嘱一句的意思。虽然他的主子并不如李昀好色,但如任笙歌这样的美人,天下男子约莫都会趋之若鹜,除非是烛台儿那种没根的。
见被识破,车夫尴尬地笑了笑,退后一步:“一切遵照良媛娘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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