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别枝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悲哀,她轻轻摇头,道:“不,他没气糊涂,他那样冷血的人,不会做任何计划外的事。而我的不育,显然是他唯一没料到的,所以你才做了那个替代品。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他可能永远会与她假装恩爱下去,直到老死。
不过,也许还有一桩意外,那便是她撞破了他与任风回的奸情。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生下来的无论是男是女,总之是半溪阁的主子,往后的日子只要你安分守己,谁也为难不到你。”
明别枝站起身,环顾四周。耳房中空间狭窄,只有南边的一扇小窗。她想了想又道:“这样的地方你自己住着也就罢了,却不能委屈了孩子。等我走了,你就搬到西厢房去吧,就说是我安排的。”
“奶奶不把孩子带在身边吗?”红轩又惊又喜,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惊的是明别枝竟然没打算抱养孩子,喜的是她不必像叶姨娘一般,忍受别离之苦。天下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身边呢?
明别枝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人都在竺州,怎么带着你的孩子呢?”
说完,她就带着青禾头也不回地走了。
红轩坐在床边出了会神,想不明白大奶奶的意思。如果说她就此宽宥了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那恐怕是痴人说梦。这位大奶奶做姑娘时都是不吃亏的主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么大的事?
“姨奶奶,这些菜需要热一热做夜宵吃吗?”
小丫头见夜色渐浓,而红轩还没有睡下的打算,以为她打算吃点什么,便把食盒提了进来。自从月份大了之后,这位姨奶奶便时常半夜饿醒,与其到时候折腾,还不如趁现在先解决掉。
红轩怔怔的盯着那几碟菜,眼神中闪过莫名的恐惧,好像食盒里面盘踞着几条毒蛇一般。
“我没胃口,你吃了吧!”
不,红轩心想,她没那么好心,谁知道这些吃食里面有些什么!
半溪阁的夜是沉静的,天将明未明时,堆积了一天的浓云终于累了,化作了雨滴,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寒雨敲窗,总是扰人清梦。北风呼呼地吹着,雨珠凝结成了细细的冰粒子,在窗台上密密集集地跳动着。
今年的冬来得太早了!
明别枝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把窗开了一半。清新的风染着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吹醒了余下的慵懒。
半溪阁外,有人把积了一清晨的雨水踩得四溅,急匆匆地冲进了院子。
东厢房的门被擂得震天响。
“大爷起了吗?夫人出事了!”
明别枝吃了一惊,忙推门出去。
江寒月披着外衫站在东厢房门口,面色清寒地看着跑出了一脸冷汗的七轸。他昨夜回来得晚了些,兼之喝了点酒,早上就睡得有些沉。
“什么事?”
“听说夫人一大早在院子里摔了跤,此时晕厥着,已经去请太医了!”
江寒月低头看着地上,疑惑道:“大雨天的,母亲这么早出门做什么?”
“奴才方才在混乱中听了一耳朵。”七轸不自在地回头看了眼正房方向,嗫嚅道,“好像是因为二爷同夫人说了些什么,夫人怒不可喝,立时就要去寻二奶奶说话。”
江寒月扶着门的身子突然晃了晃,面上难得的慌乱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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