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侧身捡起榻上的一方白绫,在炕桌上铺开。明别枝眼尖,一下子就辨认出了是什么东西,脸色烧得通红。江寒月怔了怔,随即瞥了眼明别枝,一张俊脸也浮上了淡红。
“这是你的陪嫁交上来的元帕,我怎么看着不对呢?”江夫人似笑非笑地盯着明别枝羞色欲滴的脸,道,“本来呢,这事我也不必问你们,直接去寻亲家母问话就是了。不过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明家虽说并非世家大族,家教却还算严格。前几个月我隐约听说你曾让丫鬟寻人交还寒儿的衣裳,说不定你们二人之间早已有了默契,那倒是我多事了。”
明别枝起初没仔细看,这时见江夫人意有所指,才看到那帕子上隐约有丝浅红,想来绝非正常新婚之夜的落红。
她知道江夫人话里有两层意思,一层是指责她轻浮,以至于元帕失红;二层则是暗指江寒月孟浪,与她在婚前暗通款曲。
当然,若经手人并非江寒月,江夫人想必也乐见这对新婚夫妇反目成仇。
总之,无论是哪种原因,明别枝此后即便仍是江家的大奶奶,怕也只能缚足半溪阁,再不敢在人前露面。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江夫人扶了扶额头,往榻边靠倒,袁嬷嬷赶忙过来替她揉太阳穴,“你可得想明白了再说,别急着撇清,反倒坏了事。”
袁嬷嬷也插嘴道:“不是老奴粗俗,年轻男女之间有点什么不是大事,虽是出格了点,到底也没闹出来。”
江寒月在旁听她二人一唱一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寒儿可有话说?”
江寒月走上前,把明别枝牵到一边坐下。
“我想问问母亲,袁妈妈怎么知道这便是元帕了?”
“自然是你屋里的丫鬟给的。”江夫人轻合着眼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又怎么知道?”
袁嬷嬷手上停顿了下,转头笑道:“大爷这话说的,那丫鬟在房中伺候,夜里情形如何她怎会不知?”
“可我并非让人进屋啊!想必是袁妈妈问她要东西要得急,她随手拿了方帕子应付了。”
江夫人幽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疼爱妻子,这本是好事。但规矩总不能坏了,你说这方帕子并非元帕,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母亲不觉得为了这种小事咄咄逼人过分了吗?”
“新媳妇失贞难道是小事?”江夫人瞪大眼睛,倏然从榻上站起,满脸怒色,“我原本还想着替她遮掩,你这样是非要逼我开祠堂请家法,把她逐出门去?”
明别枝听到她最后一句顿时浑身剧震,一张小脸煞白。她垂着脑袋,江寒月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看到光洁的地砖渐渐湿润,好像突然间落起雨来了一样。
他的心里好像也开始下雨,湿漉漉地难受。
于是他走到明别枝身边,把她拉了起来。她的脸上果然布满了泪水,芙蓉一般的面容似乎失了颜色,显得晶莹剔透。
“哭什么,我们回去!”
“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江夫人咬了咬牙,恨声道。
江寒月回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扔在地上。
“本来怕她看到这个难为情就随手揣了起来。没想到你们这么稀罕,那就送给你们好好欣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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