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儿帮我记着,往后大爷相看人家时,千万别考虑这张侍郎家的闺女。所谓娶妻娶贤,母亲在外都如泼妇一般,若是不慎把女儿迎进门,鸡犬不宁指日可待。”
“是,络儿记住了。夫人慢些走,小心台阶。”
明夫人进了垂花门,远远看到明别枝在前同红轩有说有笑,手舞足蹈,走路都带风一般。络儿笑道:“方才看到大姑娘病娇的模样,奴婢都觉得心疼,没想到一会儿功夫便如此强健了。看来任夫人的那支簪子暗藏灵药,妙得很呢!”
明夫人揉了揉眉心,烦躁道:“我管不了她,随她去吧!等进了江家,她就知道厉害了。”
“那夫人晚间去太傅府吃席,大姑娘一道去吗?”
明夫人不说话,眼望着前方主仆二人拐到了往遮墨院的岔道上,侧头吩咐络儿:“一会儿吃了饭让曦儿收拾一下,准备去太傅家。叫帛儿替她姑娘挑件合适的衣裳,不能太明艳,但也不可过于清淡,好歹是人家的大喜日子。”
络儿点点头,又问:“三姑娘呢?”
“兰儿这些日子足不出户的,我估摸着她也不愿意去,就别问她了。”
一阵秋风吹来,络儿仰头看到空中黄叶翩飞,忽然觉得有些凉。那风穿过衣料的缝隙,钻入了肌肤的每一个毛孔,冻得她打了个喷嚏。
再看那对主仆,拐了个弯,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夫人,今日尹家公子大婚,一定很热闹吧?”
“那是自然,他是太傅最宠爱的长孙,长公主唯一的嫡子。京城仕宦家中,有几个能比他尊贵的?可惜曦儿没这样的福气啊!”
她的话语间虽然显得甚是遗憾,但面上却有隐约的庆幸。络儿知道她多半还有句话不曾说出口,那便是幸亏大姑娘也没这个运气。
明别枝主仆也在谈论尹爰息的婚事,二人一路说一路进了遮墨院,看到碧砌探头探脑的掰着院门往外张望。
“呵!姑娘去流芳堂你不肯跟着,这会儿着的什么急啊!”
红轩见碧砌一脸焦躁,出言嘲笑。碧砌看了看她,拉过明别枝就往屋里走。红轩同她拌嘴习惯了,一向棋逢对手,不成想今日她竟成了锯嘴葫芦,不由大为诧异。
碧砌把明别枝拉到东屋,随手把门带上,红轩跟在后面一时不察,差点撞在门上。
这样的事情在以往发生过多次,她知道自己在明别枝心中无论如何越不过碧砌,也不屑去与碧砌相争,因此从不在意。但今日她不知怎么地心里有些不服,便贴着门听动静。
房内无人说话,只听见纸张的翻动声,似乎在看书。红轩听得无趣,便站直了身子打算离开——快正午了,伙房的饭菜也该送来了。
不料就在她蹑手蹑脚打算走开时,明别枝忽然说话了。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他居然还有空写这东西给我看。有什么意思呢?烧了吧!”
碧砌沉默了一阵,红轩听到里边一声沉闷的声响,似乎是把什么搁到了桌上。
“这都是小时候胡闹的玩意儿,亏他还留着。送过来也好,一道烧了吧,省得他心里还惦记着。”
话虽如此,红轩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难掩的眷恋和不舍。碧砌微含着抱怨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到了红轩耳中。
“虽说姑娘如今心里有了人,倒也没必要彻底与过往决裂。我瞧着尹大爷挺可怜的,人家巴巴地为姑娘做了那么多事,守了姑娘那么多年,如今被迫娶了旁人。”
明别枝轻叹了声,道:“你不懂,他对我的喜爱,同长公主对她房中波斯猫的喜爱并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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