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回头,望着他的身影,心下也觉得有些好笑:“萧大人!既然你的车队紧随其后,我就算是想要把萧姑娘怎么样,也不成啊!”
她掀起车帘进入马车内,然后又听萧文虹喊了一声:“那么给她绑那么多绳子做什么?给她解开!”
江雅秀冷哼了一声,掀开刚放下的车帘,对着他喊道:“你急什么急?路上解!”说着也不再理会他,重新坐回车厢,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暗骂了一声:“没事献殷勤!”
萧文虹也没有再来烦她。准备车队是要花一段时间才能完成的事,她也没有心思多等,便直接吩咐道:“现在启程!”
车队开始缓缓的行驶,倒也没有传来萧文虹表示反对或请求拖延的消息。
她有些疑惑,掀开车帘往外望了望,萧文虹匆匆的走进了萧府里去。一侧的守卫见状连忙汇报道:“萧大人跟萧姑娘说让她不要担心,就走了。”
马车和马都开始在官道上飞奔,夜风拂过,向西行
萧文虹的车队和行童都组装得十分的快,她不过才奔了一个多时辰,他就已经追上了她的脚步。
她私下要杀曹敏才的事,被表兄童星海知道了。
这几天的通信中,他对此都十分不满,不停的催促她回石浦。他的话她不敢不听,于是不论如何的不悦与疲累,也只有日夜兼程的往石浦赶。不过比原计划幸运的是,她有了个萧文虹可以看可以取笑。这几日,白天到茶馆吃饭,他们都坐在一起,而江雅秀对萧文虹的奚落和他伶俐的反击与回答,也让她本不怎么好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哪怕实际上,他也只是因为讨厌她所以才理会她。
她看着萧文虹对萧琴的关怀,想起自己把冀子琪折磨得遍体鳞伤,不知怎么,也有些后悔。
不过事情都已经演变到这样了,她也只能如此,没有别的办法。
吃完饭后,就又是长途激烈的奔行。
不得不承认的是,童府的守卫们体力都极好。长途跋涉,日夜兼程,每天仅睡两个时辰便足够,相比之下,尤应沂萧文虹和萧琴都面带倦色。然而哪怕如此,也仍然只能支撑着跟着江雅秀的脚步,迅速的往西行。
脚程于是也进展得特别快。
马车里的时间总是单调而缓慢,每每无聊时,萧琴便会从怀里把尤应沂的那块玉鹤摸出来。颠簸的马车上,这晶莹剔透的白玉,如能透映出她手心的颜色,她总是会望着玉鹤出神,一边轻轻地抚摩。
仙鹤的足,羽毛,长喙,那翩然的身姿,都如尤应沂一般的脱俗与优雅。然而也不知为什么,近些日子,他好象在回避着她。
虽然在茶馆吃饭的时候,他会跟她说话,他如果有空,也仍然会来和她讨论琴道,然而距离仍然被他单方面的拉长了。
好在,因为萧文虹和尤应沂的陪伴,她也慢慢地从秦婶婶失踪的恍惚中恢复过来。她差点忘了,她已经找到她的哥哥和表哥了,他们都会帮助她,她不再是孤助一人,不再是了
还有,她总是会恍惚的想起,他们现在是要去石浦。
石浦啊记得幼时,秦婶婶和母亲就经常提起石浦。她们说,那是一个庞大而繁荣的城市,华丽而富贵,四处都开满了姹紫嫣红的牡丹。
她从来不曾想象,有这么一天,她也会到那个地方
江雅秀让马车停下来,随着车轮的停止转动,她轻吸了一口气,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再刁难萧文虹,拘留着萧琴,对她究竟也没有多少好处。
然而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沉郁在里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拉着帘幔的手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一咬牙,将车帘掀了开来。马蹄得得,策着骏马的萧文虹已经缓缓行至了她的马车面前,回过头来,看见她掀开车帘,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
“现在我可以把萧琴带走了吗?”
江雅秀张口便想说“不”,但是目光与他相接,看到他眼底深沉的潮水,心下又微微一酸,低下眼去。
萧文虹怀疑地望着她垂睫,车幔给她秀美的脸遮下又一层阴影。她真的很美,只是与她先前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这张娇美的容颜也对他失去了应当具有的审美感受,只剩下寒心,和厌恶。他转开眼。
“带她去吧。”他一愣。她放下车帘。
修长而英武的身姿在眼中掩去。一寸一寸。她也曾抬眼想捕捉他的一丝风采,然而除却他披着的绛红描金披风与枣红健美的马腿启步往她身后的马车奔去以外,车帘落下,传出轻微的闷响,她再也无法捕捉任何。
失落。
他会对萧琴说什么呢?会像一个绅士一样优雅地对她伸出手吗?她惨淡的笑笑,那真是个可怜又幸运的姑娘。然后她听到群马起步的脆响,犹如上百只鼓同时敲响的奏乐,踏着尘土由轻转重,从她的车队边奔驰而过,迅速而激烈,从近及远她再次掀开车帘
唯余随从骑着的最后一匹青骢马,在她失望的视野里,融进了热闹的人群中去。
萧琴坐在萧文虹的身前,群马的马蹄纷乱有力的敲击而过宽敞平坦的地面,迅速的往前奔行。行人不是很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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