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子琪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挣扎着要下来,尤应沂一惊,立刻拉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
“我要离开。”冀子琪轻轻地说道,然后感觉到头脑一阵晕眩,立刻又将那股疼痛压抑下去,“我活不了多久了。也许明天就会死,也许现在也但我不会留在这里。”他从地上由尤应沂搀扶着站起来,却也纤弱得仿佛站都站不稳一般。
“承弼。是我对不起和韵。他的心意我都明白,同时他对我的心意一点都不了解”他静静地望着外面,然后泪水盈盈泛了起来,他闭了闭眼忍住,强笑道:“就这样了。我现在就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萧文虹从客栈走出去,雨势已经渐渐减小。萧琴跨出门外,看到已经行至走廊尽头的他,落寞而孤单的身影,知道冀子琪的事对他挫折不连忙启动脚步追了上去。
鸡啼,已然五更天。雨滴淅沥、淅沥。她在萧文虹的后面远远跟着,虽然也不知道这样追过去又该跟他说些什么。萧文虹则沿着廊道不停地走,然后见着一处楼梯,便行了下去。萧琴生怕跟丢了,连忙也奔到楼梯口,看他已经转过拐角,连忙也从楼梯上匆匆奔下去。
这样阴翳的天气,雨水氤氲得四处一片模糊。连挂在檐下的灯笼都散发出毛茸茸的光泽。萧琴跑到栈道上,四处环顾,寻找萧文虹的身影,然后见到前方的走廊尽头,穿着淡金色的锦衣的他,慢慢地迈步到了雨中。
他在淋雨萧琴震惊地微微张开了口,然后提着衣摆朝他奔跑过去。
“萧文虹!”她一边跑一边喊着:“萧文虹!”
萧文虹正穿过雨幕行往花园内的那个凉亭。听得萧琴的呼唤,也没有回头,任凭雨水打湿着他的衣服,伸手抹掉脸上蔓延的雨滴。进入凉亭后,就在亭内寻个位置坐下。
因为受凉,萧琴的头还有些微的疼,本就不该再淋雨了。然而看着萧文虹的身影,她还是想也不想的奔进了雨里,踏起飞溅的水滴。雨珠飞洒,水晶般的雨点千万串连续不断的淅沥落下,她冒着雨迅速往亭子奔来,踏上未沾雨露的亭里,方气喘吁吁的停下。
萧文虹淡淡地望了一眼奔进来的萧琴那喘气的神情,想起了今天早上她也是穿着白色四缘衣走进这亭子里。不过那时阳光尚好,她仪态从容,未经飞奔,已无雨水沾襟,便不若现在此般狼狈。
“你来干什么?怎么不歇息去?”
萧琴望着他再喘了一口气,然后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不干什么!陪你。”
刚才尤应沂那一句话使得她醍醐灌顶,原本内心的郁闷也随着奔出门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她的哥哥需要帮助、需要陪伴,也需要劝慰和理解。
虽然她不怎么会劝慰人,但是她的哥哥内心很不愉快,而他是她的亲人
于是坐下的那一刻,没有什么理由,也许也是假的理由,听着萧文虹的问话,她想都不想的这么回答。萧文虹愣了一愣,竟然也有了不想再隐藏感情的冲动,然后苦涩一笑:
“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就是没有人相信我啊我真的就那么坏吗”
冀子琪的母亲是汉人,虽然他的父亲是厥尊贵的可汗,他还是遗传了她母亲那头乌黑顺直的长发,以及樱桃般柔美的红唇。
无数次的,萧文虹望着他那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总是会突发奇想,如果是他穿上汉装,会怎么样。终于有一次,他把准备送天香阁一名卖艺不sn的绝色佳人的裙衫找了出来,然后在一个夜晚,冀子琪在可汗大帐里端完宴请时必备的美酒之后,他一把将他拖了出去。
“把这套衣服换上!”他将衣服塞到了冀子琪的怀里去。
“为什么?”
“试试啊!这可是大济时下最美的石榴裙。”
冀子琪仍旧奇怪的审视着这件石榴色的裙子,然后问:“既然这么好看,你怎么不自己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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