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重阳前夕,月朗星稀的夜空下一片静谧。
柴君岚在房中拟好一张任务分布图,将几个重要的地方和名字或圈或点,手中的笔执起又放下,最终抬头透过半掩的窗户,看到了怀玥那首亮着的灯火。他垂眼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拿了草图来到怀玥门前问道:“怀姑娘睡了吗?”
怀玥睡不着,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听见柴君岚的声音便即刻开门去了,见他手里拿着一卷纸来,也不知是何意,“这是什么?给我的吗?”她现下只穿着一身里衣,外披一件御寒的皮衣,可终归穿的不正当,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又让人不晓得到底能不能正视。
柴君岚将视线移到地上,淡然道:“有些事,想问问怀姑娘的意见。”
眼看他脖子上的红晕一路延伸到了耳根,怀玥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噢,那九爷是打算全程低着头和我说话吗?”当初在九皋水业见她只穿里衣,也不见柴君岚脸红害羞过。
柴君岚两指掐着眉心,“怀玥……别闹。”窘迫如斯,略显苍白的脸上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怀玥念着他身子弱,不好让他站在凉风中晾着,只笑着把人往房里一带,关上门后哈气搓手地回屋里取汤婆子,可柴君岚看起来也不像有多冷,斗篷也没脱下,只如一棵玉树杵在了原地。
怀玥拿着汤婆子走过来道:“怎么不说话啦?”
柴君岚摇了摇头,只是缄默。
怀玥拉起他一只手来,让两人一人一掌心捧着汤婆子,自己这才腾出了另一只手来替他把脉,发现并无异常,这才安心了些。“虽有好转,却也不太乐观。不若明儿给你施针,再准备些药丸”
柴君岚莞尔,仍旧是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炭火早用光啦,要不,我去烧点热水来?”怀玥拉起他的另一只手,让他自己捧着汤婆子,自己出门烧水,却又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将她整个人都裹在其中,越来越紧,越来越实。
不知过了多久,怀玥回过神来,才发现鼻息间都是清浅的的檀香味,而铿锵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响起,让人极其心安。她笑道:“九爷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被谁打通了什么奇怪的穴道吗?那人一定是个高人!”
柴君岚低笑一声,只将头埋在了小姑娘的颈间。阖上那双疲倦的桃花眼后,只剩下棱角分明却温和如玉的面容。
怀玥正想问他怎么了,柴君岚却已经将她放开,拉着她的手去看自己带来的那张草图。
草图上是一张画得很随意的地图,几个名字被写在了不同的地点,她却只认得玄字卫的名字——玄风在卯江,玄雷和玄雨在大都,玄金和玄木在渡口。
虽然对江湖的事不大清楚,但传得较大的,怀玥还是听说过的。柴君岚所‘杀’六人当中,便有一位死于卯江,那人便是崀山金鹿先人的后裔,叫印东桓。
她指着卯江道:“你让他重游此地,可是有什么缘故?”时过境迁,一年时光,即便当初真的留下什么,这会儿也早被风雨吹打得什么也不剩了。
柴君岚只道:“引蛇出洞。”
怀玥也猜到他是这个意思,这间接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印东桓并不是柴君岚所杀。她问道:“你怀疑黄默口中的‘她’是轩辕人?”玄金和玄木被派去守住渡口,那渡口的方向恰好是当初柴君岚回轩辕时出发的方向。满地金黄的秋天,她依稀记得柴君岚是怎么让人将她送到青州去的。他们分开的地方就离渡口不远。
柴君岚淡淡地应了一声,指着卯江道:“印东桓与青龙君没有仇恨,他理由杀一个常年隐居深山的散人。”
怀玥道:“你怀疑青龙君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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