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香想起令狐绢交代给她的事,要她在王小姐面前夸赞李公子的才貌人品,要她撺掇着王小姐去见一见李公子,还要她……,盈香想着不由地笑了起来,但转眼看见袁达正盯着自己,便收起了笑正色望着前面的路,令狐绢交代过不准说的事她是不能透露的!
袁达也不再问,但他心里有些不安,将手放入嘴里打了一个唿哨,很快一阵马蹄的嗒嗒声传来,他的黑驹马果然追了上来,袁达将手中的马鞭放在盈香手上,自己一个纵身跳上了黑驹马上,没忘了丢下一句:“送李公子回去,告诉他华阳过几日就到!”他一踩马镫,黑驹马便默契开始快跑了起来。
“哎——”盈香叫了起来,但袁达转瞬就不见影子了,气得她一打马鞭,驾车的枣红马猛然一惊,亦嘶叫着快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星月兼程的袁达就已返回长安的令狐府中,令狐綯见了他欣喜地拍着他的肩膀道:“辛苦了,图已在绢儿手中,但是你还得即刻赶到谷中——,”他沉吟着望了袁达一眼,“刚接到飞信,‘鬼丐’恐怕进了神龙谷!”
袁达心里一惊,抬起眼望着令狐綯。
令狐綯叹了口气,不胜忧虑地望向窗外:“问题是他并不是仇士良遣去的,绢儿很担心此人到底掌握了些什么,又是为何而来?”他咬了下牙,望向袁达,“将龙潭院中人全散至谷中其他地方,等他走后再回,万不能让他知晓谷中秘密。”
袁达迟疑了一下:“他不过一人而已。”用得着对“鬼丐”这么如临大敌吗?
但令狐綯皱了皱眉,这是仇士良特地派人来叮嘱的,不知何故,仇士良似乎甚是介备此人,但他只是简单地嘱咐:“慎重点好,此时万不能出乱子!”
袁达忙答应了正要离开,令狐綯想起一事来:“盈香呢?接回来了?”
袁达返身回答道:“她驾车送李公子随后就回来。”
令狐綯皱了一下眉头:“为何将他带回来?他知道了?”
袁达一笑:“他中了迷魂散,如何能知道!我要盈香将他送回去等着华阳。”
令狐綯一怔,目光闪烁着躲避开袁达,可袁达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紧盯着等他开口,令狐綯只得叹了口气道:“我一向待你如何?”
“公子……”一丝不祥掠过袁达心头,朝夕相处了二十年,他们彼此都太了解,他直接避开这个话题道,“出来前我已向华阳承诺过,以我性命作保,必让她平安!”
令狐綯也并不因袁达强硬的态度生气,伸手在他肩上安慰似的拍了拍,试图转开话题:“盈香这丫头待你不错。”
袁达不作声,他知道令狐綯的意思,但他不想转移话题,固执地望着令狐綯。
“怎么,不中意?”令狐綯倒是一片真心地关切道,“你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听我的,盈香真的挺不错,而且……”
“公子——”袁达语气中带着恳求,打断了他的话。
令狐綯无奈地皱紧了眉:“华阳不行,”停顿了一下他又坚决重复道,“华阳绝对不行!”
袁达却执意地盯着令狐綯:“我只要她活着!”他望着目光躲闪的令狐綯,“公子答应过我的,一个月内找到藏宝图,让她出谷!”
令狐綯一咬牙,索性坦白道:“实话告诉你吧,不光渠成在找她,李瑞钦不知从何得到了消息,也派了人来四处寻找她,”他摇了摇头,真的很无奈,不但令狐绢,仇士良也不肯答应的,这样下去神龙谷已无秘密可言,“这个女人——不能留!”
见袁达一脸的震惊与失望,令狐綯只得好言解释道:“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想,没错,我是答应过你——但我当时亦没考虑仔细,此时放她——不异于功亏一篑……”是啊!李义山,李瑞钦,渠成,不论是谁知道了这个秘密都有难以收拾的麻烦!
袁达的脸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却没有任何表情,他不看令狐綯,只斩钉截铁地说:“我只要她活着!”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想要她活下来,不只是因为他向她许诺过!
令狐綯不由满心的愤怒,还要他怎么解释?袁达是从不讲条件从不问原因的!他一直知道袁达一根筋,但素日也没觉得这性格有什么不好,可此时他却不由地有些恨铁不成钢了,他揪着袁达的领襟与之对视:“你醒一醒,她是别人的女人!何况她根本无意于你,你不要太傻了,何必为他人……”
可还没等他说完,袁达竟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大步向外走了出去。看着袁达的背影,令狐綯竟有些束手无措,心中的内疚翻腾成抑制不住的恼怒和失落,袁达从不曾这样对待他!令狐绢说得对,华阳——真的不能留!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对外叫了一声:“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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