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子,虽叫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但依旧看得出她铁青着脸,眉心紧皱。上首是个身穿水绿青衣的男子,他气质清冷,好似这楼下纷乱无一事能扰了他的心,只是那眼中含着的却也不是冷漠,仿佛那柔情都留给了生命里重要的人,他眼眸半垂,轻轻摇晃着手中茗茶,更是看不出在作何想。两人的座位相距一丈有余。身后各站着二十余名丫鬟随从,西边一排椅子上也同样坐着十余位宾客,看上去应该是落九天的人。
东西双方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中二人的角斗。
眼见那女子与少年已拆到七十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兀自未分胜败。突然少年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晃,似欲摔跌。女子身边一个身穿白衫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他随即知道失态,忙伸手按住了口。
便在这时,场中女子左手呼的一掌拍出,击向那少年后心。那少年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蓦地圈转,喝一声:“着!”
眼看那女子左腿处衣衫被削掉半块布料,她轻功好的让人讶异,在刚刚那种厉害时刻,还能躲开那一剑,实属难得,然她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瞬间反攻而上,转眼少年已然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欲再斗,云虞已还剑入鞘,笑道:“晚辈初入江湖,今日斗胆称上一声大哥,大哥伤得不厉害么?”
那少年脸色苍白,珉着嘴唇道:“姑娘使得好一手剑术,请问师承何派?”
云虞难掩满脸得色,微微一笑,道:“我师傅说我这功夫实在太差,在外不让我提他名号,怕我给他丢脸。”
坐在九楼下首的那姑娘强忍怒气,说道:“慕容山庄真是调教的好徒儿!但不知慕容山庄对‘无量剑法’的钻研,这五年来可已大有心得么?”
上首的青衣男子向她看了一眼,正色道:“虽说无量剑法原是我明宫的剑谱,但五年前你与他人赌剑却输了去,今日被慕容家发扬光大,你也不要再提。”
那女子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了。
这青衣男子,无人知其姓氏,却知道他是是“无量剑”的创造者,明宫的宫首。那女子也无人知她姓氏,只知道明宫宫首身边常年跟一女子,想来就是她了。
五年前明宫一女子与慕容家公子赌剑,便是以那无量剑谱作为赌注,奈何却叫善于轻功的慕容家赢了去。这件事江湖人尽皆知,原因是从来不显山露水的明宫竟扬名立万的同人打赌,此乃一件趣事。
明宫宫人从不外出示人,也无人知其真实姓名,更无人能探究其宫首的功夫,只知道江湖中黑白无常两大高手皆九品至上,却甘心屈于明宫,任其差遣。而今日一现世便是明宫宫主,江湖中人原都传闻他面貌丑恶,没曾想今日一见才知是翩翩公子,惹得江湖中不少姑娘总探头望过去。
想来他对那碧霞寺的宝箱也是极为好奇,今日竟也现身于为落九天,还带着明宫的排场。
这两个熟悉的声音……可不正是南风和李娩娩。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云虞抬头的时候便看见他身上的那身水绿色青衣,便想起了前几日她抄的这首小诗,如今想来,她也是能随处作诗的人了呢,只是起初不知诗中意,再听已是诗中人,曾贪得一场镜花水月,终的一场曲终人散。此后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长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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