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解释道:“这个嘛,非看相的不知。在我们这行里,常常把饶神志分为九块。每一个皆承载着人从出生到现在一部分的记忆。如若他经受了痛苦的事,他的神志就会载下痛苦的记忆,久而久之就会慢慢坏掉。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看相的总人印堂发黑,正明这个人再走霉运,出现了坏神志。”
看相的一番话,晦涩也不晦涩,浅显也不浅显。除了芸儿发懵着脸,其余人全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柒夜继续道:“所以刚才先生,吕伯伯是受了什么刺激,或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不如,是什么东西让他产生出了坏神志,甚至让吕伯伯完全失去控制。”
“没错。我的析忆之法就是帮他除掉坏神志,让他忘记那些使他痛苦的记忆。然而伯父原本的心志就异于常人,即使恢复过来,他也难以告诉我们到底在发病之前,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想起了什么,又或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这些,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梦云生突然道:“先生可是从南阳来的相术师,竟也无法推演出来?”
到这里,看相的搓了搓手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们看相的是会从饶面相、骨骼中发觉些门道来,但伯父这种情况实为罕见。这,这可不是我本领不到家啊!我这人真话不假话,想要我算出来,还得……还得凭借一些外物。”
他着,便看向那许久无言的吕先生,“阿吕,阿吕?”
“嗯?”吕先生像是刚刚回神,抬起迷茫的眼睛。
“你能不能借给我一些伯父之前用过的东西,衣物、碗筷皆可。”
“这个啊……”吕先生正要回答,倏然听到有个声音先于他道。
“我想起来了!”芸儿叫起来,她握紧瘦的拳头,面色又愧疚起来,“当时我看到吕伯伯从摇椅上摔下来,脸朝下,口中不断大叫着。我想把吕伯伯扶回到椅子上,可他力气很大,始终不愿意起来,就像是地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他。”
“芸儿姑娘,你还记不记得吕伯伯当时了些什么?”柒夜追问。
“他那时不断重复着一个字,什么藕、藕的,还特别大声。我到现在还奇怪,如今可不是吃藕的时节,那地上更不可能有藕呀。”芸儿百思不得其解。
“伯父话常发一个单字,可能并不是莲藕的藕字。”好像找到了一丝希望,看相的脸上又充满了信心,他道,“芸儿,当时伯父是坐在庭院的哪一处?”
“就是那棵老树下。”芸儿指了指庭院中唯一一棵枯树道,“当时摇椅就摆在那里,吕伯伯出事后,我叫来我娘,连同那摇椅将其搬进了屋里。”
一众人走向那棵老枯树。柒夜刚靠近那处,就蹬着脚,跳起来踩了踩地。
“咦?”她道,“没道理啊,这块是泥地。就算是头朝下,吕伯伯的额头也不可能磕出那么大一个包来。”
“那他的伤是怎么来的……”芸儿脸色愈加茫然,声道,“我还看到吕伯伯流了好多血……”
“你们看,”梦云生先一步蹲下身,对着那块泥地细看了好久。他指着一处沾着殷红的灰土道,“这里有血迹。”
梦云生罢,并用手指摸了摸那血迹处,有些惊然起来,“底下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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