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才将将暗下来,江莞便准备休息了。她近来睡得越发早了,穆云回来时只能隐约听到院里的脚步声。
“我在外面为你当牛做马,你就不能陪我话?”
诸如此类的埋怨听了不少,却依旧我行我素。
原因是她近来夜里总是多梦,常常半夜被噩梦惊醒,醒来一身冷汗,再也无法入睡。卖白材大婶告诉她早睡就不会做梦,她前日试了试,果然凑效,执行至今。
悉悉索索的动静响起,是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听这毫无章法的步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回来了。此时色昏沉,乌云笼罩着黄月牙,她裹紧了棉被缩在床上。
“婶子的法子不灵了”
她今夜连睡都没有睡着,总算不用梦到冯廷被刺杀身亡了,还不算太坏。可这四周静悄悄,脑子里全是他的笑容,两相比较一下,这滋味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声叹息掩埋在寒风中,色破晓时她才刚刚入睡。
再次见到闵竹,已经是五日后了。自己正在茶馆选茶,已经有两个人坐在自己面前。
“跟这位姑娘一样。”
率先开口的是闵竹,理所当然的回答陵二的话。
“许久不见,你怎么瘦了”
扑面而来的厌恶感令江莞选择沉默。心中有些嗔怪自己大意,竟这般随便的就暴露了自己。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这番死寂的感觉颇有些不好受。
“介绍一下,她是江莞,我的妻子。”
闵竹笑着看向自己,话却是对身旁的人的。顿时心中的鄙夷更加浓烈,当真是瞎了眼了,才做这样的饶妻子。
顺着闵竹的目光望去,一个身形高大,眉目深沉的人赫然出现在面前。他很不客气地端起江莞泡好的茶,为自己倒了一杯,掌心处的茧子若隐若现。
“你此来京都,莫非是来寻我的?”
这般叫人恼火的话听了一次两次,断然没有再听第三次的道理。
“是来寻你的。”她故意停顿,等到闵竹面上闪现几分喜悦时话锋一转,“来寻你讨一封休书。”
一语既出,面前的两个人同时看向自己。一人惊讶中略带几丝玩味,最后归于平静。一人全是愤怒。
“你休要胡思乱想了,咱们夫妻终归只是些打闹,等你气消了……”
“谁同你是夫妻。”不等闵竹把话完,江莞已经出声打断,不带一丝犹豫地没给闵竹留一丝颜面。
“休书,绝对不可能。”闵竹亦毫不示弱,“写不写终归是由我决定,这与你而言,似乎有些可惜。”只要自己不肯写,江莞便拿自己没有办法。无论江莞再怎么反抗,都只是徒劳。
闵竹身旁的人闻言,如早有所料一般轻轻一哼,嘴角露出了几分嘲讽似的微笑。
江莞亦不知,当真卸下伪装的闵竹竟是这般虚伪。闵竹得意的神色彻底引起江莞的不满:
“比起得到休书,成为一个寡妇似乎更容易些。”
比起前一句讨要休书,这句话显然更令二人震惊。且不闵竹气的脸色铁青,他身旁的那个人竟然是开怀大笑起来,嘴角的两撇胡须各自瞥向一边,他口中的茶都险些喷了出来。
“你这个丫头,好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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