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界南部有一个不出名的部落,最爱在家中庭院培植几颗硕大的芭蕉树,白日里常有女子立于树下乘凉。这会,几颗晶莹透亮的晨露正从鲜妍嫩绿的芭蕉叶上滑下,正巧砸中在一名女子的眉心。
女子身着紫纱襦裙,腰系苏黄锦绣细带,广袖披风上是米白色的底子绣了梨花暗纹。几滴露水于眉心四溅,分崩离析的水珠四溢在她枯槁的面容上,苍白的唇色微微动了动,轻轻咳嗽了几声终是醒来了,她缓缓起身,露水便顺着深邃的眼窝如泪珠般在她苍白的脸上滑下。
她叹了口气,心中忽感一阵悲凉落寞,食指轻轻拭去水珠,本就不施粉黛,又何惧这妆容受损。她四下顾盼,果然不见一个人,毕竟连自己悄无声息地服毒自尽于此都是无人知晓的。
簇不比轩辕王朝的干燥,雨水连绵,看着青砖上绵绵密密的青苔,整个人也跟着哀愁起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才能让洛云心哀莫大于心死,舍弃幼子,想到在这芭蕉树下了却此生。
十年前,萧奉履行萧、洛两家的婚约,将洛云心迎娶进府。新婚当夜,萧奉只是在喜婆的督促下冷漠地走完流程,等到所有人离开,萧奉就走到书桌旁,自顾自地看起书来。
整整一夜,新娘惴惴不安的在床上等,新郎若无其事地翻书。她开口催他休息,他只是:“你睡你的就是,不必管我。”
二人两相无言,这只是第一夜而已。洛云心曾很是认真的检讨过自己,自己初到萧家,并没有犯过任何大错,为何萧奉对她冷淡至此。
后来萧奉终于如愿以偿将柳媚儿娶进门,洛云心哪怕再迟钝也终是明白了其中缘由。丈夫对她薄情至此,可她除了相夫教子,尽好自己本职,背起贤良淑德的名分来以外,别无他法。
身上背负的东西太过虚假沉重,有一累了也就离开了。洛云心临死前,心中到底还是有放不下的东西,不然此刻宋景的虚形不会附着在她的身上。
“夫人,夫人”清脆的女声自耳畔响起,果然有一个丫鬟冒冒失失地跑到洛云心身边气喘吁吁道:“夫人,少爷马上进府,咱们赶紧准备着吧?”
“准备什么?”萧奉回府,必然是回柳媚儿处。
“夫人……往日少爷出入府,您都会亲自恭送迎接的。”丫鬟习惯了替洛云心传递消息,今日忽然一个反问令丫头诧异不已。
“我们进屋去吧,他回来了自有柳媚儿在一旁伺候着。”
丫鬟不再多话,扶着洛云心进屋,心中确实十分不解,换做往日,夫人必定不会错过这个一日里难得见几次少爷的机会,最近确是有些怪异。
萧家老太太夜里总是噩梦不断,柳媚儿为其请来晾士作法。正厅前,已经有人在埋怨:“这等大事本轮不到媚儿来做,可夫人不为所动,媚儿实在看不下去才亲自去请的。”
洛云心自进萧府起便时常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跟老夫饶关系一向比他人更亲近些。此柳媚儿之举,老夫人只是轻声赞许了柳媚儿的作法,并没有苛责洛云心,惹得柳媚儿大为不快。
一旁的萧奉将一碟蟹粉酥推至柳媚儿面前以示安慰。
洛云心直至此刻才抬眼打量过去,确是剑眉星目、面冠如玉,难怪叫洛云心痴等了十年之久。眉眼间的冷淡疏离,就算一言不发也能叫自己心中隐隐生起几分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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