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声音听不出悲喜,
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卿卿以前很喜欢听他念经诵佛,经常趴在墙头,一听就是一晌午,虽是经文繁琐,却是安眠。
“那,大师可以为我解一签吗?”
卿卿小心翼翼地问。
“贫僧从不解姻缘。”里面人答。
“哦。”卿卿的眼睛有些酸涩,
心里涨涨的,又悲又喜。
悲的是他连见都不愿见她一面
喜的是他不为她解姻缘
是不是他不希望她成亲呢?
半晌,屋内传来签筒摇晃的声音,
接着是签落地的声音。
门开了,大师手里握着签文走了出来,递给卿卿。
‘佳偶天成,一生顺遂,宽心自由,门庭无忧。’
末了,大师顿了顿:
“施主的姻缘,是天定,是美满,且放宽心。”
卿卿带着签文离开了,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都没有出过门。
成亲的前一晚,卿卿又翻墙进了清真寺,
她伸出手,想敲门,最后却是放下了,只将一卷画轴放在了大师的窗下。
她在窗下站了很久,直到露水沾湿了衣裳,才恍然惊醒。
最后看了一眼那处住所,默然离开。
他知道她来了。他为何不出来,哪怕就见一面。
卿卿离开后,那扇紧闭的门开了,
僧人走到窗下,拿起卷轴,呆呆地握了好一会,他站在她站过的位置,拿着她拿过的东西,却见不了她的人。
月光下,僧人打开那副画,那副用尽少女情怀完成的画。
以笔为言,书写半生,用了她青葱岁月里的所有美好,却是难拓画中人的颜色。
最后落笔,细心勾勒,终是画成一个他。
三年后,一位妙龄少妇牵着孩子来清真寺祈福,出门时,不自觉地回头朝着不知名的方向望了一眼。
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和尚,站在檐下,冲着她的方向,合掌闭目,念了句佛号。
虽然换了个地方,虽然是一别三年有余,但是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卿卿指尖微微一颤,她就这么看着,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微微倾身,行了一礼。
“娘,刚刚那位师傅是谁啊?”
怀里半大的小娃娃扬着脸,好奇地问。
卿卿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目光悠远:
“他啊,是娘的一位故人。”
五十年后,清真寺的清真大师圆寂,有一幅画随他一同火化。
没有人知道画是何人所赠,也没有人知道画里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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